“父亲说的。”三郎道,“父亲托他认识的农夫试种,可孙儿听说这边的地不适合种稻,孙儿怕父亲试不成,看到这份奏章,孙儿想请祖父让河东的农夫试一下,可以吗?祖父。”
此时此刻刘彻脑海里只有“一年两熟”四个字,想也没想就说,“当然可以。”
“谢谢祖父。李夫人的病好了没?祖父。”三郎关心道。
刘彻摇了摇头,道:“先不说她,把你们从太子那儿听到的再详细同吾说一遍。”
“祖父,先不说稻子。”二郎跟着说,“祖父看这个,是孙儿雕的,是不是和祖父一模一样?”把木偶递到刘彻手中。
刘彻低头一看,仿佛看到铜镜里的他,不禁抬头看向二郎,不敢置信地问:“你雕的?”
“是呀。”二郎道,“孙儿还雕个大兄。阿弟出生后,孙儿还要雕我们一家六口呢。”
刘彻张嘴想夸二郎,突然想到不对,“一家六口?没有吾?”
“祖父和我们又不是一家人。”二郎不假思索道。
大郎和三郎齐刷刷看向二郎。
刘彻似笑非笑地说:“再说一遍,朕没听清。” 二郎看看他兄和他弟又看看他祖父, 后知后觉,惴惴不安道:“我说错啦?”
“你说呢?”大郎狠狠瞪他一眼, 笨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二郎望着刘彻,刘彻依然似笑非笑的模样,二郎脸一热, 讷讷道:“祖父和我们是一家?孙儿把祖父雕上去,是不是也得要把皇祖母, 把李夫人雕上?”
“你雕——”雕李夫人做甚?刘彻忽然想起李夫人是他的妾,他刚从李夫人处回来, 顿时明白二郎刚才为何没算上他, 有些尴尬道,“不用雕李氏。”
二郎当然不想雕李夫人, 问道:“那也不雕二叔、三叔、四叔和五叔?”
刘彻脸色变了变。
大郎忙说:“不雕, 只雕祖父和祖母。”
“我知道啦。”二郎说着, 突然想起来,“祖父还没说孙儿雕的像不像呢。”
刘彻无奈地看他一下, 这个小孙儿是一如既往地没眼色啊。
“像, 很像。”刘彻道,“二郎的手艺快赶上十年二十年的木雕匠了。”
二郎才不管刘彻是不是敷衍他,乐颠颠说道, “谢谢祖父。祖父, 孙儿没事了, 你们聊稻子吧。”
“朕谢谢你啊。”刘彻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 就问大郎和三郎水稻的事。
大郎不太懂,担心说错了,让三郎说。三郎说得头头是道,刘彻起初认真聆听,随后发现大郎以三郎为首,心思全不在稻田上,面上依然很认真。三郎说完刘彻就说,“回去叫太子过来,吾找他有事。”
“诺。”三郎应一声,就说,“孙儿明日再来看望祖父。”
刘彻:“好好跟老师学习,休沐日再过来。”
“下次祖父就该出去了。”二郎道。
刘彻顿时想揍人,“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孙儿——”二郎一看大郎瞪他,小声嘀咕,“还没平时话多呢。”
刘彻气个仰倒,“再说一遍?!”
“孙儿告退。”二郎行礼后就往外跑,恐怕慢一点挨到身上。
三郎和大郎却不能跟他学。大郎道:“二郎有点缺心眼,求祖父莫怪。”
刘彻南巡期间和三个孙儿相处小半年,自然知道二郎什么德行。二郎变精明,刘彻反倒奇怪,抬抬手:“退下吧。跟他生气,朕早气死了。”
“诺。”大郎和三郎应一声就转身离去,到门口看到常融在门外候着,三郎睨了他一眼,扯扯嘴角,跟上大郎。
大郎感觉三郎落后,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三郎皮笑肉不笑,小声问:“他真敢搬弄是非?”
“知道什么是小人之心?”三郎也没指望他回答,“君子和小人的区别是,我冲前者发火,他会自省,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小人只会怪我。在我指出他的错误,他还会认为我心胸狭隘,为一点小事大动肝火。今天这事换成别人,过去就过去了。换成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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