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个屁啊以后!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跟俺说,你还当俺是你婆娘不?你个瘪犊子你要气死俺啊。”打着打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么大的动静隔壁不可能没听见,詹老太和孩子们起来了,在屋外忙问咋了。
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多久的,广播报纸都报道要出兵援越了,自然瞒不下去,而且詹老太也不是个脆弱的老太太,战乱年代都走过来了,能经得住,詹红军也没隐瞒。
听到这后詹老太对周小花打自个儿子那是半点不快都没了,只是道,“把强强壮壮两孩子抱你俩屋子里睡,多亲近亲近。”战场上刀枪无眼,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丧气的话不说,心里知道就成,人要看得开,看不开就没法活了。
驴蛋儿听到上战场还兴奋,觉得他爹这是要当英雄,被栓子一巴掌给拍下了,他已经是个小大人了,早知道战场可不是只有英雄,还有烈士,就好比如七月份下葬的何团长,没上战场呢就没了,这上了战场呢?
栓子忽然觉得挺忧伤,为自己有个蠢蛋弟弟,也为自己的爹要上战场,两者不知哪个更让他忧伤。他折腾不了他爹,于是只好折腾他弟弟,多揍揍,没准就揍开窍了。
驴蛋儿哭成猪叫,不明白自家哥怎么突然凶了,日子真难过,他也忧伤了。
就这样,关起门来难过,到送别那日都是高高兴兴,抗#援越,这是光荣,不说丧气话,不给丧气脸,祝愿一切顺利,抗#援越,保家卫国,早日,平安归来。
“等我回来。”郝援朝低头亲了一口她的额头。
江舒瑶笑了笑,“好。”
等你回来。
大概这是全部军嫂的共同心声,不求建功立业,只求你平安回来。
真正到了这一刻,才知道往日吵吵闹闹的柴米油盐日子也是难得,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爱情呢,可是没有爱情,那也有感情,也有亲情,也有羁绊,真离了,才知道是不舍、是艰难。
可这就是使命,是军人的使命,也是军嫂的使命,他卫国她保家,都是一样的。 郝援朝他们一走, 部队里又跟空了一样, 江舒瑶开始每天听广播订报纸,都不在意即将到来的文化运动了,就想知道前方的消息如何。
且不管这场援助运动何时结束, 但是上了战场,便随时都是跟死神擦肩而过, 郝援朝一天没回来, 江舒瑶就放不下心。
然而她还不能表现出来, 家里孩子都是敏锐的, 对她的情绪变化能轻易感受得到,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 江舒瑶也只能装作无恙, 在夜里才流露出几分担忧。
周小花嫂子倒是看得很开,虽然刚得知詹红军要到战场上去的时候也害怕过伤心过, 但既然去了,她也就不再自怨自艾的, 早些年詹红军也是四处上战场,那时候她还没法送他, 如今都能给他送行, 又怕个什么。
詹老太亦是想的开的,不过因为詹红军上战场这事,她本来打算今年回家去的心思也打消了,这家里头四个孩子,光靠周小花嫂子一个人是不行的, 得帮衬着,不能走,所以也就是给家里去信,留在部队继续看她的孙子们。
而程嫂子的丈夫程参谋长倒是留在了部队,身为小团体中唯一家里男人没去战场的,程嫂子心里高兴之余也没忘让江舒瑶他们家里有什么体力活需要帮忙的说一声,老程还是能干的。
对此,江舒瑶他们也是表示谢意,但体力活也不算什么,顶多就是种菜浇水浇粪的活计没有郝援朝干了罢。
这些并不算难事,有方芳表姐和铁柱他们帮着一起干着,也没觉得日子变得艰苦,就是内心微微焦虑罢了。
但再焦虑,日子还是要过的,一九六五年的后面两个多月貌似过得特别快,每天基本都是待在部队,重复着日常工作,也没有出门去玩的心思,孩子们在郝援朝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比较懂事,也没闹出什么事来,就是偶尔会找一下郝援朝,问问怎么还没回来,尤其是两小只,他们还小,还不习惯郝援朝这么久没回来,包括上次在内,今年好像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外面度过的。
江舒瑶为此也只能安慰他们郝援朝去打坏人保护他们了,等把坏人打跑,就能回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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