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遗憾也没持续太久,到了百货商店她就重新精神抖擞起来了,因为今天百货商店竟然有不要票的碎布头出售,在布票缺少大家都缝缝补补又三年过去的年代,不要布票的碎布头都是抢手货,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一群人挤在那买布的柜台处了,周小花嫂子把驴蛋塞给詹红军,拉起江舒瑶就彪悍地往里面挤进去了。
江舒瑶一时不察,被她拉着走那瞬还有些蒙圈,就是郝援朝都没反应过来周小花嫂子动作这么迅速,于是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媳妇在人群中被挤压着被拉着前行。
“你家媳妇真厉害。”郝援朝看江舒瑶那模样还有点心疼,可惜他兜着两个娃,那是不敢往一群媳妇那里挤的。
詹红军本来还觉得周小花这样忒粗暴了,结果看郝援朝那心疼的模样,当即就高兴了,拉着两个儿子往后退了点,“好说好说。”还特别蹬鼻子上脸问,“有我媳妇带着你家的肯定能抢到布头,到时候给你整两件新裤衩穿,是不是挺高兴的?”
郝援朝:“呵呵,我身上这身媳妇新做的,嫂子给你做了没?”
詹红军看了看郝援朝身上崭新的对襟圆领上衣,一噎,随即不服气道,“你一个大男人穿啥新衣服?还以为小姑娘呢。”
反正,两个大男人都不要脸地杠起来就是了。
而这一边,周小花嫂子‘排除万险’艰难(兴奋)地拉着江舒瑶到了柜台上眼疾手快抢了两大捆布头塞到江舒瑶怀里自己又快速抓了两捆,就这会儿功夫桌上剩下的五六捆布头没了,售货员立马就喊,“没了没了卖光了后面的别挤了散开啊!”
最终战利品是两人各两捆,花了一块钱,周小花嫂子乐得牙不见眼,可是捡便宜了,这些碎布头有些面积挺大拼拼能做件小衣服呢,小的还能做布鞋,多好。
而江舒瑶从头到尾基本都是蒙圈状态,她还没这样抢过东西,衣服都被挤皱了,抢购的女人们不好惹啊。
“嫂子你还要买布麽?我这有些布票快过期了一起用掉。”虽然不是特别需要那些碎布头,但是周小花嫂子是一片好心,没瞧见那些没抢到的就跟错失八百万一样麽,她也是仗着有空间的布才不用那么拼。不过投桃报李倒是要的,本来就要用掉,分一些给周小花嫂子也行。
周小花嫂子闻言眼睛一亮,“你有多少?”少的话她就不要了。
江舒瑶走到郝援朝身后打开背包掏了掏,拿出一个两个巴掌大的亚麻色束口布袋子,然后往里面拿了十几张布票出来,也没看,分了一半给周小花嫂子,“这个月底就要过期了,现在就都花掉。”省的浪费。
周小花嫂子看江舒瑶不是假大方,又在平时相处多多少少了解她的性子,于是也没推辞,很干脆接过了,“成,正好快开学了,我给栓子驴蛋做身新衣服。”
驴蛋六岁栓子八岁,当时在老家没有小学,公社小学有点远暂且不提,主要当时闹旱灾,大家都忙活糊弄肚子,小学基本都停课了,也就没送去念书,现在到了军区,有部队小学,詹红军这个喜欢文化人的自然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做文盲,肯定是要送去念书的。
驴蛋虽然才六岁,不过部队也有学前班,可以先去学前班念一年,到时候再去念一年级,所以到了开学,两个孩子都是要去念书的。
最后周小花嫂子用那些布票扯了快一丈的劳动布和咔叽布,劳动布要便宜些一毛五分钱一尺,咔叽布要两毛五分钱一尺,虽然花的钱多了些但是还从来没一次性买过这么多布的周小花嫂子也是感觉很爽的——当然要不是想着两个小崽子是她亲生开学让他们体面点她真想全部扯成劳动布!
像詹红军这个不是她亲生的,劳动布也没,碎布头给他做个大裤衩就行。
詹红军:……周小花你忘了我是你官方合法的男人了吗?
买了布江舒瑶就又去其他柜台零零碎碎买了诸如蜡烛雪花膏肥皂白酒饼干等等,把上次卖岗位得到的票基本都花了出去,那种花钱如流水的姿势让周小花嫂子看得心抽疼,虽然不是她的钱但是也疼啊!
唉,舒瑶妹子哪里都好就是这花钱大手大脚的姿态不好,好在她嫁的是郝援朝,看他从头到尾都没心疼过还让他多买几瓶雪花膏擦脸,还看中了一双酒红色的皮鞋主动要买给她,真是不会过日子的两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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