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就这么把哥藏起来,让他只能成为自己一个人的珍宝,可是看着阿哥这样自信又灿烂的笑容,他又怎么舍得让他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曹富贵矜持地笑笑,摁不住嘴角上翘,他双手轻压,笑道:“好了,好了!既然大家统一了思想,就赶快批改吧!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这帮年轻人当天考试时,等在外头盼成绩的滋味可不好受吧?”
年轻人轰然散开,开始抓紧认真批改,就算是郑晓北这样的,心里不乐意,至少脸上也不敢再露出来,更不敢手底下再出什么毛病。
曹富贵得意地看看一帮鸡血沸腾的年轻人,悄悄啧啧摇头,幼稚啊!
老吕曾曰:“此奇货可居。”
他富贵哥虽然未必能做到吕不韦,还有他家老祖宗那样,一本万利地“投资”帝王生意,可是好好栽培栽培这些有潜力的年轻人,不也能结几道香火缘,万一改天真有成参天栋梁的,这不就大树底下好乘凉了嘛!
狡兔都有三窟,为了日后逍遥快活的日子,除了抱顾大佬的大腿,也不能少了栽培小树么。
不过也要吸取老吕和自家老祖宗的经验教训,这投资帝王名臣的事业也要干得小心谨慎,既不能伤了人家自尊,更不能黏得太近,像老祖宗那样养着养着失了身还不算太惨,像老吕那样毁家灭族的可就糟糕至极。
所以说,要把握原则,对潜力栋梁们亲近又有礼有节,免得好好的事情闹到“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那就失了意味,挟恩求报反倒惹人嫌。
钱青石和两个伙伴一道坐在林坎学堂的食堂里喝着热粥,适才在路上被冷风吹得入骨的寒意顿时被逼了出来,他满意地打了个饱嗝,看看四周。
一百多号年轻人三三两两地坐在食堂的长条凳上,边喝着粥,时不时窃窃私语,都有些拘谨而紧张。这些人大多衣着非常简朴,甚至可以说是破旧,可是人人都有一股子说不出的精神气,就仿佛是寒冬萌发的笋子,倔强地顶起冻土,等待春日。
“青石,你说咱们能考得上这个班吗?”
凌泽乡悄悄和老同学咬耳朵,虽说老钱好像说那位曹班务是他表哥,可看看这里这么多人都挤破头想进学习班,他还真有些心虚。
“考不上我也不走,就在教室外头蹭着听。”
王妍低头喝着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干这种事她有经验,当年家里不让她上高中,她千方百计挤出时间去学校蹭课,揣着个冷馒头就水,权当一天的伙食,就是这样蹭着学了高中大半的课程。
“没事,肯定能进。”
钱青石低声悄悄安慰同伴,就算考不上,他也得死赖活求地跟富贵哥求三个名额。
“张榜了!”
人群轰然,纷纷站起,看着曹富贵带着一排学生们走了出来,展开三张榜单,对着电喇叭念了起来。每个人都神情紧张而专注地听着他的话声。
“……通过初级班资格的,有以下61位同志,王XX,陈XX……”
“……以下33位同志通过了高中班的测试,林XX,金XXX……所有念到名字的同志,请来这边,排队登记。”
钱青石和凌泽乡都幸运地挤进了初级班,王妍则更强,直接考入了高中班,三个人兴奋地互视一眼,赶紧走上前去排队。
等到兴奋的年轻人排出两行队列后,曹富贵稍稍压低声音,宣布名额至此结束。
“其余的同志,很遗憾,因为林坎的师资和教材都有限,你们的成绩没能通过入学资格考……”
食堂里兴奋的喧闹声突然渐渐停止,一片压抑的寂静中,突然有人哭泣起来,压抑而绝望的哭声让每个人心头都沉甸甸的,仿佛被压上了铅石。
“没考上的同志也不要失望!”曹富贵见状赶忙一声吼,“我们林坎将赠送大家每人一份习题集,希望你们回家后也能认真学习,争取在今年的高考中取得好成绩!”
一份份油墨尚余香的习题集被发到这些“落榜”的年轻人手中,哭声渐渐停止,有些人拿着它回去复习,还有些人悄悄留了下来,成为了林坎学堂提高班的编外成员。他们蹲在教室外头,坐在窗台边,甚至在外席地而坐,尽力不让自己打扰到正式学员,用尽一切努力如饥似渴地学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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