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晃,脑袋微微一涨,大黄消失了。
在脑海里,清清楚楚地看到大黄惊惶地站在药田边上汪汪大叫,曹富贵惊喜万分,忍不住笑出声来:“嘿嘿,个狗东西,胆子忒小。”
看了眼周围几只毛都炸起来,咯咯狂叫的鸡,他暗念一声:“这次放尔等一马,安心长肉!”赶紧飞奔跑向院墙,麻溜地翻墙就跑。要不是这个炼庐空间哪里进去就哪里出来,进出还得耗费甚“精神力”,他还懒得跑呢!咻地一声钻进炼庐,严杀头都捉不到。
躲回山上的“据点”,曹富贵闪身就进了“炼庐”,这么进出了几次,身体好像也有些习惯了,头晕目眩的感觉减轻许多,进入炼庐的落脚地似乎也能随着自己的心意而定。
轻轻巧巧落在大黄身边,吓得大黄夹着尾巴一声哀鸣,腾地转身就要跑。
“还跑!站住。”
曹富贵嘿嘿一笑,有种玄乎的感觉兴起,让他掌控炼庐中的所有物事,话音未落,大黄已经被“压”趴在地,嗷嗷惨叫。
“跑什么,我又不吃你。来伸伸腿让我看。”曹富贵走上前,一把摁住大黄,无视狗子的挣扎,把它后腿掰开来细看。“精神力”这玩意虽好用,但稍一用久就头晕脑涨,还是少用为妙。
大黄腿上有道新伤还没结口,血糊拉茬的,周围的乱毛纠结在一起,它身上瘦得肋骨一眼都能望到,真是皮包骨头。也是,谁家日子都不好过,连人都半饥不饱的,队里山上能找的吃食都让队里的人吃个精光,哪有余食喂狗,不杀狗来吃了已经是良心十足。
大黄本来就对曹富贵十分惧怕,这时候大概也认命了,呜咽地趴着放弃挣扎,乌黑的狗眼湿漉漉的,哀求地望着人。
“看甚!不识好人心啊!”
曹富贵用身体压住大黄,一瞪眼,一记巴掌拍在狗脑袋上,他掏出一颗“云南白药”,想了想,掰开半颗塞狗嘴里,另外半颗拿唾沫润了,糊在狗腿子上。
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默默互瞪半晌,曹富贵突地醒悟过来,这药应该是吃不死人了,至于有没有效,大黄也不会说自己的感觉啊!他扯过狗腿一看,也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想,看着那道伤口就觉得似乎好了点,起码周围红肿是消了下去。
看来这药效果应是有的,能不能救人一命,还得看那拖油瓶的运气了。
“去吧!”试药效果不错,曹富贵拍拍狗头,笑眯眯地起身,放了大黄出去。
“汪汪,汪——”
死里逃生、惊魂未定的大黄一脸懵地站在山林中,一看身边熟悉的人影,惨叫一声,连蹦带蹿,飞一般地跑下山去,半点腿伤的模样都看不出来了,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真的好了。
天色不早了,曹富贵摸摸自己的肚子,这才惊觉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在炼庐里折腾了大半天,除了早上那点番薯稀粥就再也没东西下过肚,能不饿得咕咕叫吗?
想想孙家躺着的那个不知死活的拖油瓶,他暗骂一声,还是把剩下的几颗“云南白药”揣兜里,脚下加快,往孙家方向走去,要是等到队里收工,各家人都回屋,就很难找机会摸进去了,万一拖油瓶捱不过去翘辫子事小,他这噩梦连连的由头可真探不出来了。
还没摸进孙家的院子,曹富贵就听得那头孙婆子在尖声叫骂:“……只晓得吃了困,困了吃,生活一点不肯做,养侬个贱坯还不如养只猪猡!个小瘟生敢和阿拉根宝抢东西,没打死算其命大,还想吃东西!叫其去死好了!”
拖油瓶的阿娘刘翠芬畏缩地站在婆婆跟前,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眼泪滴哒,呜咽不已。孙婆子愈发暴怒,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用老筋枯皮的手指死命地戳着刘翠芬的脑门,戳得她东倒西歪,瑟瑟发抖。
孙家的小囡坐在地上,一手扯着阿娘的破裤腿,哭得一抽一抽的。孙留根站在他阿奶身边,也跟着嘴里不干不净地大骂。
曹富贵听得厌烦,这几个杵在院子边,他也没法进去,目光四下一扫,就看到了路边一坨牛粪。
嘿嘿嘿,好东西。
他悄悄找了根树叉,把那坨半干不湿的叉起,猫腰悄悄绕着屋角转到院子对侧,突地直起身用力一甩,正中孙留根那小子的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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