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见他十分肯定的样子,稍稍放下心来,低头瞅瞅野猪死不瞑目的模样,有点头疼,“我们得去找个杀猪师傅先处理一下猪毛和内脏,这样可没法子下锅。”
春拾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走过来一把抓住猪脚往院子里拖,体型庞大的野猪就这么被他轻轻松松地拉了出去,仿佛一个轻飘飘的麻袋。
温故惊叹地看着,“你力气好大!”
她还以为他说野猪是自己抓的只是随口吹的大话而已。
春拾瞥她一眼,“你去后院找个大木桶过来,再烧一锅热水。”
“哦,好!”温故立即往后院跑,春拾家的后院比她隔壁的院子大很多,不仅有水井、菜地,还有三间临墙而建的简陋小屋子,看起来原本应该是养家禽的地方,现在沦为了杂物间,塞满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就有春拾口中的大木桶。
温故跨进围栏把杂物搬开,尝试着抓住大木桶往外挪了些位置,原本她觉得自己肯定搬不动这只木桶,毕竟是实木的,又大个,一看就很有分量,结果手搭上去根本没费什么劲,那桶就被她轻而易举地挪动了,再用点力,木桶居然就被她举起来了。
温故看着被自己单手举起的比她人还大好几倍的木桶,内心麻木,这两天奇怪的事情经历太多,好奇心都懒得冒头了。她把木桶搬到前院放下,就见春拾一把将野猪丢进桶内,催促她说:“快去烧水。”
温故看他这副架势,“你准备自己动手处理野猪?”
春拾一手拎着一把锋利的杀猪刀,一手撑在木桶边缘上,低头看她,“废话,你又不会,我不来谁来,还指望村里那几个不中用的老弱病残?”
温故进村后还没见过除他以外的村民,有心问问老弱病残都在哪,可看到他瞪着眼气势凌人的模样硬是没敢吱声,只好默默地提着水桶煮开水去了。 滚烫的热水倒进大木桶中将野猪的庞大身躯淹没,水汽蒸腾而起,春拾一手伸进沸水中抓起猪脚,一手举刀往猪身上刮。
温故只觉得眼前一花,什么都没看清那野猪身上就变得光溜溜了,木桶边上落了一地猪毛。紧接着春拾将野猪内脏清理出来,然后把猪的不同部位一一切好放到盆里,动作干脆而利落,显然没少干这活儿。
只用了短短五分钟的时间,春拾就把野猪处理得干干净净一根毛都不留,他丢开杀猪刀去一旁洗手,修长白净的手上没有一点儿烫伤痕迹。清凉的井水从指尖冲洗过,他一边搓手一边抬起下巴指使道:“快拿去下锅。”
“知道了。”温故应声从盆里拿了两块硕大的五花肉和一只猪脚往厨房走,期间悄悄往他手上瞥了几眼。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能把房产证凭空送到她桌上的肯定不是普通人,而且他还穿了身奇怪的古装……不会是山野精怪变的吧?温故脑补了一堆聊斋故事,背后泛起一阵凉意。
理智告诉她应该趁早离开回学校去,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打心底里不想离开梧桐村,从迈进这座村子那一刻起,她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包括对春拾也是,即使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也根本无法生起警惕之心。
温故站在灶台前,虽然内心无比纠结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慌乱,将切成麻将大小的五花肉块洗净沥干,井井有条地把需要用到的食材和调料处理好放在一旁备用,然后生火开始做菜。
村里没通燃气管道,用的还是最原始的土灶,煮饭烧菜都要自己打柴生火,非常落后,不过这种土灶烧出来的饭菜特别香,口感也很好。温故小时候在福利院用过土灶,因此并不陌生。
刚才烧过开水,灶膛里还留着火种,这会儿只要往里塞点木柴,不用一会儿就会自己燃起来。她一边留心灶膛里的火,一边翻炒冰糖八角等配料,等香味出的差不多了,把五花肉倒进去一块儿炒。那股微妙的亲切感再次涌上心头,明明好多年没正经做过一道菜了,拿菜刀锅铲的动作却无比熟练,对每一个步骤都了然于心,好像曾经重复过无数次。
温故怀揣着满腹疑虑挥动锅铲,生嫩的肉块很快就变成了焦糖色,肉香四溢十分诱人。春拾循着肉香进来,“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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