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航行,因为大型货船在江面上必须保持距离,虽然几方联合,但是在夏安然看来彼此间距离十分远,当他向前眺望之时只能远远看到前方船队的桅杆,具体有几艘船却是看不见的。
见他好奇模样,白大哥笑着同他解释“水匪自也知晓此时南下货船众多,大家平日虽是漕运竞争对手,但是快过年了,见到有人被打劫,还是会出手帮忙的。”
原来如此,所以该抢的已经在船队北上的时候抢完了,现在南下的商队还在苦哈哈的航行,水匪们却已经准备过大年了。
真……真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些人呢。
船刚起航,诸事繁忙,只一会儿,白大哥便被船员找了去,夏安然随意在甲板上走了走,恰巧遇到正立在船头看风景的陆小凤。
二人稍作寒暄,忽见天边一道灰影灵巧闪过,他顺着方向看去,便见他那只除了尾巴一点红,在空中飞行之时就像是寻常小雀的多多鹦飞了回来。
多多鹦降落在船沿,他有些骄傲得拍了拍翅膀,向着夏安然展示自己叼回来的一条鱼干。
夏安然沉默了一下,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表扬它还是批评他。
这鱼干显然不是多多鹦捕猎而来,而且鹦鹉也不以鱼干为食,显然是它从别的船队那儿抢来或是偷来的。
这……
他左右看看,见到陆小凤一脸兴味得从多多鹦嘴里拿下那条小鱼干,嗅了嗅后道“是海鱼。”
如今他们行事在内河之上,再考虑到方才白锦堂同他说前面便是松江卢家,这鱼干的来处已经很明显了。
夏安然伸手将鹦鹉抄在手里,他捏了捏这只鸟的翅膀,估算了一下它的承重能力,便进了船舱,用厚纸包了些蜜饯,然后将它用绳子穿上,打了一个大结示意多多鹦叼在嘴里。
鹦鹉的食谱就已经决定了它们拥有巨大的咬合力,成年鹦鹉的一张嘴可以轻松咬开坚果。虽然夏安然不知道多多鹦到底是哪种鹦鹉,现在的体态是幼体还是成年体,但是夏安然亲眼看见过这只鸟轻轻松松叼着金桔跟着他到处飞来飞去,他颠颠纸包,这重量它应当没问题。
他将打了的绳结的布包放到了多多鹦面前,后者用一边眼睛看了纸包一眼,挪动爪子往边上动了动。
夏安然一手将它抄回来,又将绳结放到它的面前,就见多多鹦非常认真得直视纸包,似是在沉思。
但是夏安然非常清楚,它这个姿态其实压根什么都没看见。
鸟类的双眼在脸颊的左右,它们的正前方实则为视线盲区,所以鸟类只有在歪着脸用单边眼睛看你的时候它才真的看见了你。
至于多多鹦此时的模样,虽然看起来非常的认真,也非常的尊重……实则它才是真的“目中无人”。
夏安然被他这敷衍得态度一噎,他伸手两指,左右夹着鸟头轻轻将鸟脖子掰了过来,确认小纸包的倒影出现在了多多鹦的豆豆眼里头。“这个,送过去当赔礼。”
“嘎!”
他家的鹦鹉发出了一声鹅叫,夏安然认真得捏着比起鹅体型和马体型要娇小的多的夏多多的小脑袋晃了晃,“快去,不许丢到水里,一定要送到鱼干主人的手上,如果对方有传言送回来你也要乖乖带来,否则禁蜂蜜。”
“嘎嗷!”
“听话,还是不是好孩子?”
“嘎嘎嘎!”
“嗯,乖。”夏安然有听没有懂,物种不同无法交流,反正不管他在说什么他都当做答应了,这,就是家长的霸权。
他在多多鹦鹅叫的时候一指头卡住了它的喙,然后将绳结塞了进去,接着趁着多多鹦震惊到呆滞的时候将它捧起来丢了出去。
被无情抛飞的多多鹦在夏安然的脑袋上盘旋了一圈,看这姿态简直就差在他头上拉便便报复了,但是夏安然只是平静抬头看着它,最后不甘不愿的多多鹦只能扑楞着翅膀飞离了白家的船队。
至始至终夏安然的一举一动都落在陆小凤眼里,陆小凤看着那只红尾巴鹦鹉愤愤不平的背影笑着捻起一块果脯塞进了嘴中,边笑着说道“夏弟还真是……训鸟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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