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的是——
破军继续说:“但七杀使的到来,打破这一平衡。”
“让雪天是在用七杀告诉凡间的孤煞魔修,要么等着死,要么引爆魔种,试图在仙道手中挣扎求生。”
“前者百分百咽气,后者运气好,说不得会有生路。”
顾迟笔没有说话。
她向来巧舌如簧,妙笔生花,只要她愿意,能一口气骂让雪天三本书的量不带重复不带歇的。
可就算是将让雪天挂在耻辱柱上,又有什么用呢?
人家扔好端端坐着他的魔尊,外面百姓受魔种控制的苦处,和他的亲朋好友为之留下的泪却不是假的。
引长烟声音略带了些哑意,问道:“还有办法吗?”
破军说:“没了。”
他那惹人怜惜的娇弱神态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引长烟很难读懂的晦涩之意,平白给他的美丽多添些奇妙的厚重:
“我没察觉,舒遥也没察觉。”
他们本该是最了解让雪天的人。
谁也没想到让雪天能这样狠得下心,不但赶尽杀绝天刑,还对孤煞一脉壮士断腕。
简直是杀敌八百,自伤一千。
否则他和卫珩合力,尽管七杀有魔种依仗,也是足以制得住七杀的。
“凡人身体脆弱,一旦遭魔种操控,有意志坚强者能幸存下来,也不过是日薄西山,时日无多。”
“要么,让他们自生自灭;要么,手刃他们…”
破军顾不得三人想的是什么,他扶了舒遥一把,对他道:“你别多想,这不是你的过错。谁也没想到让雪天会肆无忌惮,疯到这个地步。若说错,我身有余力,比你错得还要多一点。”
舒遥不知听没听见。
他视线一直不肯从七杀身上放开,手里也一直紧握着寒声寂影。
七杀对着破军若有所思。
许是被卫珩的一下日月照璧拍昏了头,他竟觉得眼前女子的脱胎换骨,竟颇有几分熟悉味道。
但昏昏沉沉的脑子实在不容许他思考这熟悉味道究竟是来源何方神圣。
舒遥握剑的手越收越紧,他说:“我真想杀了你,七杀。”
有一道声音涤开浑浊尘埃:“我在。”
不知卫珩是回应他曾对舒遥许诺过的一句“有我在”还是单纯响应舒遥对他说的一句“我杀七杀时,你要在场。”
反正舒遥自己不知,他蹙紧的料峭眉峰,不知不觉松开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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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和峰主一言不发望着自发浩浩荡荡集结成一队,暂时被拦在她剑气屏障外的凡人。
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美丑均有,胖瘦不同,却全魔种上身,一副面容惨白,眼珠上翻,嘴唇乌紫的模样。
正常的百姓早被吓得四散奔逃,门窗紧闭。
玄和峰主清楚自己的剑气屏障只拦得住他们一时。
不提会有多少她拦不到的漏网之鱼走街串巷,将魔种传播给更多无辜的凡人,便是眼前的,一旦发起疯来,要么是她的剑气被摧,要么是他们身死。
玄和峰主对身后弟子忐忑问询她意见的呼声充耳不闻。
她亲眼瞧着凡人躁动愈盛,喉咙里,口中,止不住地吼出躁动声音。
长剑出鞘的一练清光如秋水披霜,澄澈明净。
一如玄和峰主的剑心。
玄和峰主回头,仍然是玄山弟子熟悉她的柔和模样:“你们先走,这里交由我来应付。”
弟子像是洞悉她的想法,不可置信道:“峰主!那是凡人!”
“凡人又如何?”玄和峰主神容一厉,蓦然喝道:“他们要去年害的是更多的凡人!”
见弟子一言不发待在原地,她心肠微软,道:“我亦不愿对他们拔剑相向,那发展到如今地步,简单的算数,我算得清。”
那一蓬清光早已将所有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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