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重重一跳,语气严厉警告徒弟:“不许给我招惹他,他模样生得好,脾气很差,剑术很高,一旦吃起亏来寻我哭可没用。”
怕临云鹤听不进去似,玄和峰主强调道:“我只怕他连你两个师伯都敢打,你别去给人家送菜了。”
全盛时的舒遥从来不怕豁出性命一搏,当然不会怕对阵卫珩和玄山掌门。
某种角度讲,玄和峰主讲的也是大实话。
临云鹤两眼发直,语无伦次:“连我两个师伯都敢打…”
这是什么神仙师弟?
他不可置信般发觉了事情后隐藏的真相:
莫非那么多年来,那么多少年天才,宗门骄子被道尊拒之门外,就是因为他们不敢打道尊?
想到在她最信重的师兄包庇之下,他们与贪狼使平平和和共处一室,玄和峰主也很恍惚,应道:“是啊,相信你师伯自有分寸罢……”
她信卫珩为人,更信卫珩自有分寸。
所以才会在玄通峰僵局中,不加犹豫出来打圆场,主动替卫珩为舒遥身份打掩护。
托这一场谈话的福,临云鹤见舒遥,非但半分没受他美色影响,满脑子都是“脾气很差,剑术很高,连道尊都敢打。”
临云鹤的剑和他的人一起颤抖。
舒遥说:“劳烦师兄御剑带我去论道台。”
他如今的状况,能少御一次剑便少御一次,舒遥乐得让临云鹤捎一程。
临云鹤打个寒颤,以为这位连道尊都敢打的神仙师弟,想被带一程是假,想考校自己是否有资格站在他身边是真,他瞬间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御剑。
一是怕给玄和峰丢脸;二是主要,怕传说中连道尊都打过的剑毫不留情抽到自己身上来。
舒遥莫名其妙看着嗖嗖飞得贼快的剑,和剑上临云鹤微微颤抖的肩膀。
来不及等他心中再度惋惜好好一个后生,怎么年纪轻轻就得了这样的病时,临云鹤第二次抖抖索索开口:
“师,师兄。论道台的师兄弟姐妹们,个个心高气傲,却皆很推崇道尊。难免有所好奇师兄是如何得道尊青眼,想要和师兄一较高低的恐怕大有人在。”
舒遥忽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能被九峰峰主,及他们的亲传看入眼收作徒弟的,少则筑基,长则金丹甚至元婴。
舒遥看着自己手掌,心灰若死再度确认自己只剩下炼气的战力。
他略走几步到论道台边缘,看着底下云雾缭绕掩着地上风光,真诚发问:“临师兄,你看从哪儿跳下去能跳得死人吗?”
临云鹤大骇,以为舒遥是想把挑战他的一个个从台上丢下去,顾不得害怕,拉着舒遥的手恳切道:“师兄冷静!玄山严禁残害同门!否则下场极为凄惨!”
舒遥:“……”
所以你是在建议我开打之前先给自己来一剑装晕避赛吗?
暗恋他就让他去论道台。
呵,卫珩活该单身。 舒遥袖中的明珠颤了一颤。
一股大力兀生,霎时将舒遥从险而又险的论道台边缘往回拉了数尺。
卫珩给他这颗珠子的时候很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还没交代完珠子来历,已被舒遥截断话头:
“不过是一颗珠子,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信道尊,十颗给我我也一样敢收。”
卫珩沉默。
不,我真的没有十颗可以给你。
这句话消散在舒遥唇角的微微一挑。
只是很小很小一个弧度,却像是春江漫涨,卷住了冰天雪地,重新露出鸟语花香的一角春色来。
挠得人心尖亦不住地一颤。
罢了。
卫珩自认行事磊落,问心无愧,这珠子自然也不是用来提防禁锢舒遥一手的。
来日舒遥若是要来拔剑质问他,等来日再说。
这时候舒遥就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抓着卫珩领子问清楚珠子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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