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魔道的孤煞一脉,何尝不是七情六欲酿成的苦果?魔尊与七杀使,何尝不是因为七情六欲过了头,方入的孤煞一脉?”
舒遥手下移两寸,触碰到了寒声寂影剑柄。
六道寺隔绝于世,与其他五宗基本不曾来往。
魔尊和杀破狼三使的事,便是无尘方丈,也未必能了解得明明白白。
可瞧着皆空方丈的口风,像是熟知内情的样子。
以六道寺的避世,是如何做到的?
舒遥只是轻轻碰了碰寒声寂影剑柄,神色如常,不去询问,也不做多思。
卫珩在外面等他。
所以他有世间最大至深的底气,大可等皆空方丈向他一一道来,听听是怎么个章程。
皆空方丈说:“我六道寺先人,深知七情六欲之苦,也深恶天道以七情六欲役使天下之人,无论修士凡人。使其饱尝苦楚不说,因而有了贫与富,贵与贱,有了国家兼并,血流成河,有了仙魔战乱,千年不息。”
“于是先人让六道寺避世,再辅以清心功法,誓要断绝七情六欲,与天道逆行,还人间一片太平不争之世。”
皆空方丈笑了。
那一瞬他超脱皮相,像是神台上神佛低眉,菩萨抬眼。
众生敬畏。
他说:“贪狼使所修之道,必然与我六道寺极配。”
舒遥的道,亲近如杀破狼,方有所了解。
肯定不是一个避世的六道寺方丈所能知道的东西。
舒遥没有去追究皆空方丈为何会突然邀他来此,与他说一大通七情六欲的说教,知晓他和魔道的辛秘。
舒遥也笑了。
他从袖中甩出一本蓝皮白纸的话本,悠哉悠哉:“方丈不妨先看看这个?”
皆空方丈伸手接过。
他慈悲圆融的神色随着纸张的翻页,一页页地崩碎在了脸上。
方丈哑哑无言半晌:“贪狼使为何要给贫僧看,魔尊、七杀使和破军使之间的秘事?”
舒遥:“???”
他夺过皆空方丈手上那本一看,果然是顾迟笔新鲜出炉,给了他一本做试阅的昆夷秘史。
尺度很大,一言不合滚上床,顾迟笔写完也会有点不好意思的那种。
舒遥对自己扰了皆空方丈出家人的清净表示以深深的歉意:“是我拿错了。”
他转手从袖子中掏出玄山秘史:“是这本。”
“方丈不妨看看这本,再来和我谈七情六欲?” 有先前的昆夷秘史做底, 哪怕皆空方丈是个再如何清心寡欲,身不沾红尘,耳不听风雨的出家人, 也对这玄山秘史里写了到底什么丧心病狂的东西心中约莫有底。
皆空方丈清咳一声,委婉又含蓄:“这…多谢贪狼使的好意,只是妄自窥探别人私事, 终究不美。”
舒遥像是听不懂皆空方丈的婉拒,满脸真诚:“无事, 我和道尊是一家人,我给方丈看的, 怎么能算是妄自窥探?”
卫珩喜欢他。
他喜欢卫珩。
说是一家人没毛病。
舒遥自动忽略被由于皆空方丈打断, 没来得及对卫珩说出口的表白之语,和其后要结为道侣的无数道程序。
皆空方丈的手僵在半空,就是不肯伸手去接过那本名为玄山秘史,实则为死亡通知的蓝皮书册。
作为避世修行几百年的大乘佛修出家人,皆空方丈还是有自己的骄傲倔强的。
舒遥循循善诱:“方丈放心,那本昆夷秘史只不过是个意外。”
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心理,舒遥刻意强调过, 让顾迟笔将昆夷秘史写得肉香四溢, 堪堪媲美前世海棠市优秀作品。
而相对来说, 上一本玄山秘史, 则要收敛许多。
至少人家还是靠故事情节来抓人的。
他扬了扬手中玄山秘史, 笑得无辜极了:“再说这本在外头弟子中广为传阅,人手一本, 大家皆可看得,断然不算是窥探他人**的。方丈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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