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遥眼色愈寒。
破军喃喃道:“身为六道寺方丈就这样想血溅六道寺吗?”
皆空方丈不怕寒声寂影,破军还怕替舒遥收拾烂摊子。
皆空方丈:“莫怪老衲多想,实是时机太过巧合,魔王由孤煞煞气所生,与魔道同为一源,老衲不能不多想。”
舒遥说:“你真该感谢我道侣。”
众人一愣。
连皆空方丈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舒遥面无表情:“若不是我道侣为仙道道尊,是个万事要对得起良心的好人,看见你六道寺这块地方了吗?诺,早就要血溅三尺上去了。”
他气焰之嚣张,口吻之狂妄,作态之理所当然,无不是能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偏偏连皆空方丈也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不出该如何应对。
他知舒遥说的不是假话,是真敢在六道寺前对着诸多大乘拔剑。
甚至隐隐觉得他就该是这副让人又爱又恨的做派。
舒遥抬了眼,里面冷光滚滚,如游移刀锋,步步紧逼:
“若是多想了,你道歉吗?”
皆空方丈缓过来松了口气,应道:“自然是道歉的。”
“昭告天下吗?”
皆空方丈干脆豁了出去,答应他说:“昭告天下,还魔尊一个清白。”
“那就好。”
舒遥点点头,理直气壮:“不然我和我道侣都商议着在怎么办合籍大典,请哪些人,用什么酒,你搞这样一出,终究是白璧微瑕,美中不足。”
皆空方丈:“……”
破军简直要为舒遥无时无刻不忘见缝插针明里暗里秀的疯狂下跪,头疼道:“现在该说的,不应该是如何救孤煞手中的仙道几位首席吗?”
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六宗首席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人,俨然是下一代里的顶梁柱,仙道将来的脊梁骨,是要交托六宗重任的,断断不可折在孤煞手上。
“方丈想来是不放心我和破军的。”
舒遥面对卫珩时,眸中冷光消融成冰雪砂上凌寒开出的花:“不如阿珩去一趟?”
卫珩应下,“去一趟不妨事,只是你在六道寺中——”
他未免放心不下。
这一串的事情来得古怪。
不说是谁刻意拿魔王开的刀,谁在背后指使的孤煞对仙道小辈动的手,他们的目的所指很明确。
是舒遥。
皆空方丈虽说为仙道六宗宗主,但想起他极可能曾故意隐匿于紫薇秘境中,皆空方丈是何立场,卫珩也不能保证。
舒遥笑意在他眼角暖融融攒成一弯,他语声柔软,神态却骄傲:
“我寒声寂影三百年磨练,固然不是为不分是非由着心意血溅六道寺,但更不是为在关键时候拖我道侣后腿,让他分心他顾。”
如果没有皆空方丈的插嘴,这便是一幅剑修看了会流泪,破军看了会沉默的恩爱场面。
可惜皆空方丈他插嘴了。
表现得再踌躇,说得再谦和客气,也是插嘴了。
皆空方丈一如既往欲语还休,点到即止:
“不是老衲想要质疑道尊…”
万川和下意识插了一句:“可你还是打算质疑道尊。”
皆空方丈:“……”
万川和啧啧感叹:“你说你们这修佛的,怎么都那么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做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呢?”
众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望着皆空方丈的眼神也有点变味。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万川和发现舒遥看他时,竟然奇迹般地回温些许。
他大受鼓舞,打算再接再厉,倔强地誓不把自己脖子从寒声寂影下抢救出来不罢休。
皆空方丈勉强微笑,强行装作听不见:
“只是老衲想,道尊与魔尊情到浓时,难免毫不设防,情爱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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