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波已经放下了吉他,走到了她的跟前,屈了一膝半跪在床前,顺手就握住了李微放在膝盖上的那只白净的手。
李微急着想要缩回去,李剑波却更用力的握紧了。
“我们以什么样的身份去?”
“情侣或者兄妹都是可以的,你自己决定。”
李微心里一颤,她终于看向了跟前这个觉得陌生的兄长,她趁着他不注意抽回了手,双手背在了身后,异常紧张的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嘴唇微微的哆嗦着,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怕是去不了了,我已经向台里提出了深造的申请,就等着上面审批下来。这里回去后我还得去语言学校培训……”
“你这个狠心的人……”李剑波说着身子向前倾,几乎整个人要压了上去,李微脑子里的警铃大响,她嗅出了危险的气息。身子敏捷的往后一缩,紧接着抓着了床单就站了起来,到底没能让李剑波如愿。
看着一脸慌张的李微,李剑波脑子也清晰了,他仔细的回味李微刚才说过的话:“你要去哪里?”
“英国。”
“多久时间?”
“大概一年,当然能不能批准还是个问题。”
“一年啊,很快就过去了,我等你回来。”
“不,不,你不用等我的。”李微头摇得拨浪鼓似的,焦急的喊道:“你去结识别的女人,去认识更多的女性,去恋爱结婚,我不敢耽搁你的人生,也耽搁不起……”李微急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看着她为难痛苦的样子,心里却犹如针扎一般疼痛。如果爱情带给人的是这般的苦涩和痛苦,那还不如放手让她幸福。
“微,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当哥哥的永远支持你。”
李微怔怔的看着他,他总算想明白了吗,二哥还是她敬重的二哥。
“二哥!”
一人站在床上,一人立于床下,这一次李剑波伸手才能够着她的手。
他答应着她:“我在这里。”
“我要听你唱歌,听你弹吉他。”
“好。”李剑波爽快的回答着:“你想听什么歌?”
“都可以。”李微又缓缓的坐回了床上,他们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李剑波再次坐了下来,怀抱吉他,轻按琴弦,低声浅唱:“IfyoumissthetrainI'mon,YouwillknowthatIamgone……”
才第一句李微便觉得如此的熟悉,她甚至跟着轻轻的和唱后面的句子:“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Ahundredmiles,ahundredmiles……”
李剑波停止了歌唱,只为李微伴奏着,她的音准大概已经飘到大西洋去了,但她却熟练的记下了每一个单词,没有唱错过一句。
李微浑然不觉的唱完了这首歌,最后有些激动的和李剑波道:“二哥,当初我高三的时候常常用那个随身听听这首歌,久了就会唱了。每当听这首歌的时候就在想你,想你在大洋彼岸过得好不好,为什么一句话也没有,后来迷茫时,不知该怎样前进时也会唱这首歌,就会觉得你在我身边,你在看着我,鼓励着我……”说着说着,眼泪突然就簌簌的落了下来,明明在说着高兴的事,李微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的痛苦。
李剑波放下了吉他,他坐了过去,叹息了一声,伸出长长的胳膊来就将她揽了过来,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颅上,李微一头柔软的头发扫在他的脸上是那般的轻柔,就像是羽毛在掠过了他的脸颊,让他的心变得也犹如羽毛般的柔软。
“我喜欢听民谣风格的曲子,曾经收藏了不少TheJourneymen的原声大碟,也是在那时候学的小提琴,每当我想家了就会拉这首曲子,边拉边想这边是白天还是晚上了,你们每个人在做什么,我要是一无所成的该如何回来面对你们。”
李微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得这样的矫情,或许二哥的存在在她的心中有着特别的意义,是谁替代不了的人,这些年了他从未走远,一直相伴在她的身边。如今留下的是他,自己变成是要出走的那一个,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初春的时节。
李剑波温暖的大手轻抚着她满是泪痕的脸,最后轻轻的吻了一下她湿润的带着些许咸涩的眼皮,揽着她的肩膀,在她耳畔细语:“别说一年,就是三五年,就是十年二十年我也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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