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太后的关切,罗崇有些紧张,连忙回道:“回禀太后,卑职一切都好。”
李微点头道:“那就好。派出去的人什么也没发现,凶手早就逃之夭夭了吧,又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要想抓到好比大海捞针。这次多亏了有了罗侍卫在跟前。”又及“事出突然,一点防备也没有,倒让罗侍卫受了伤。罗侍卫见多识广,这事我想请教你一句,你是怎么看的?”
没有任何的证据,只能靠猜测,罗崇回答得便很是谨慎。
“或许是蓄意,或许是无意冒犯,不过卑职看来前者可能性较大,埋伏的人是料定我们要从哪里经过,不偏不倚正好就中了埋伏。”
李微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自认没有和人结怨,到底是谁会和我过不去。”
“这个卑职就答不上来了。”
李微道:“辛苦他们一天一夜还是毫无所获。”
罗崇听见了太后那一声悠长又轻微的叹息,他方大着胆子的看了一眼跟前这位尊贵的女人,也没经过多少的思索,便说:“太后您不必太忧愁了,等过些时日卑职伤势痊愈了,一定会好好的调查此事。”
“不行,我不能再让你去冒险了。”
罗崇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急切的说道:“卑职不要紧,也一定会让真相水落石出。再有,明知道有人对太后不利,还放任不管的话,那是卑职失职,保护太后是卑职的天职。”
听着这样忠诚的话语,李微方道:“好,这事还是交给你来做。不过你得答应我,伤没好之前,切勿轻举妄动,不许无端冒险。”
罗崇应诺道:“是!”
李微又看了一眼,和他道:“这几天身上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说,切勿隐瞒,当心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期。”
“是!”
李微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明日午后就要离开这里了。兰蕙他们已经在开始帮着收拾行囊,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
这次来三清观住得最久,除了突如其来的那三箭,其余的她都很开心,也很有收获。回去了又像是被关到了笼子里。
就要离开这里了,李微多少有些舍不得。她再多想到后面的林子里走走。
“你们几个好生守着,我出去一趟。”
兰蕙紧张不已道:“非常时期,太后还是别再露面了吧。”
李微却说:“我只是到林子里走一圈,并不走远。山下已经严加把守,不会有人擅闯的,你们放心。”
可他们如何放心得下,便安排了人远远跟随着,又不敢贴得太紧。
李微出了道观,往西而去,那里有一片林子,距离温泉处不远。只是这个季节树叶已经掉完了,光秃秃的树枝即便真要藏个什么人也不大能藏住。 她穿了一双厚底的絮了棉花的鞋子,深蓝色的鞋面,没有任何的绣样纹饰,普普通通的棉靴,样式比不了她曾经穿过的羊皮靴,更比不了曾经及膝的高跟靴子,但这双走起路来却极稳当,她脚步轻轻的,落在堆积的树叶上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没有树叶的依托,看着光秃秃的树枝多少有些萧瑟凄凉之感。这个季节除了麻雀,别的鸟儿已经飞到温暖的地方过冬去了。林间少了鸟语就变得沉静了,她伸手抚摸过一棵榆树的树干,粗糙的树皮硌得掌心有些生疼。
她想起了在永宁的时候一次和王玉兰上山去拾柴,她拿着镰刀在树干上刻过一个人的名字。此时的她已经不会将他的名字刻在树上,手上也没有镰刀,然而她却从地上拾了一根树枝,低头在沙土上写下了他的名字。这时候的心境和那时候的她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的她满怀着恨意和怒火,赌气似的写下了他的名字,此刻的她胸中荡漾着的却是曾经相处过的点滴,爱也好,恨也好,都随着这个冬天的来临一切消寂了。
她心中变得有些落寞,从那林间轻轻的走过,直到听见了一阵窸窣的声音,李微仓惶的回头来,却见那个人正朝她大步走来。
他穿了一身茄灰色的斗篷,头发都挽在脑后,插着金簪。
来者的名字正是她刚刚刻下的他,为何他突然就出现了,像是神灵一般突然降临。李微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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