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骞见李微还是躲着她,也没有过去挽回。他关心了伏光几句病情上的事,又劝慰道:“别的不用多想,安心养着吧。”
“辛苦皇叔了。”
“说什么辛苦,是应该的。”赵骞笑了笑,拍了一下伏光的手说:“快快好起来,我还想看你射箭,听你师傅说你骑射大有长进,我还没见过。”
伏光腼腆的说:“到时候皇叔不笑话就行了。”
叔侄俩说了几句,赵骞还要忙着回府,也不便久留。他便走了出去,哪里还有李微的身影。他自然也打消了要和李微好好说几句话的念头,接着便往楼下去了。
节气上还没到立春,这冬夜还是无尽的寒冷。赵骞拉紧了身上披着的狐皮斗篷,大步流星的往南面而去,走了一段路,回头看了一眼,夜幕中的含元殿无比的安谧,屋檐下挂满了灯笼,有几个窗户透露出了略显微弱的光亮。
含元殿是王朝的象征,虽然后世含元殿连遗址也没有剩下,他看过了无数林立的高楼,但此刻却认为那些高楼都无法和巍峨雄浑的含元殿相比。
他只作了片刻的停留,很快又大步流星的朝南面而去了。
赵骞刚走不久,李微又回到了伏光的身边。手中多了一碗药,那是今天的最后一道药,还有她小心翼翼加的三分之一碾成粉末的片剂。
伏光从来不怕吃药,不管多么苦涩的也能硬着头皮一饮而尽。
吃过了药,李微让他下地来略走了走,三更天的时候便让他睡了。
这一晚,李微守在含元殿,中途只是打了个小盹儿,很快就清醒了,醒来之后又遣人去看伏光的情况。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李微当听说伏光一切安好时,这才放下心来,小睡了一会儿。
不到巳时,敬贵太妃们等前来看望小皇帝,中途御医们进来给伏光把脉治疗,见伏光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体热也渐渐的退下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微醒来时已经渐近中午了,暖暖的阳光照进了屋子,香炉里焚着让人凝神静心的香料。她披了衣裳,还来不及拢头发,趿了鞋子就去了伏光的屋子。
伏光却坐在书案旁正在写字,跟前只一个小太监在服侍。伏光写得很认真,李微不免也放轻了脚步,最后却没有去跟前打扰伏光写字,只是撩了帘子看了一眼。
随后她让秋蝉将自己的东西搬回了崇庆宫,伏光正在康复,最危险的时候已经度过了。
当初淑嘉病得快不行时差点要了她的命,这一次伏光的病更是让她饱受惊吓,不过好再都挺过来了。李微将那药束之高阁,所剩不多,总之不能再随便拿出来用了。
就在大家包括御医认为伏光的病情慢慢的痊愈时,哪知淳平二年正月初九这一晚的凌晨,含元殿的云板响起时,打扰了所有人的清梦。 这一晚淑嘉在李微这边,睡觉前淑嘉还拉着李微说:“母后,姨妈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啊?十六我们都要上课了,可不可以让她早点回来?她不在这里总觉得好无聊啊。”
面对九公主的问话李微不知该如何作答,仔细的想了好一会儿,直到淑嘉又道:“母后,姨妈她要回来吧?”
“要的,要的。马上就初九了,也没几天了。你再耐心的等等吧。”
“哦,她要回来就好。”淑嘉得到了母后肯定的回答,她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李微瞧着淑嘉渐渐熟睡的脸庞,她忍不住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淑嘉肉乎乎的小脸。自生日那天后,李行就和她产生了隔阂,李行还愿不愿意回来她却是拿不准的。只希望这个妹妹能够看开一些,再次回到她跟前来能给公主作伴。
淑嘉睡沉了,她也觉得困意袭了上来,命人移走了灯烛自己也躺了下来,拉好了被子。
被窝里很是温暖,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得有人在帐子外哭泣。李微翻了个身,面朝外躺着,含糊的问了句:“什么事?哭什么?”
“启禀太后,含元殿传来消息,皇上崩了。”
李微原本并没有完全清醒,但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却使得她立马睡意全消,立马就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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