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跟着荣慈太后出了昭阳殿,荣慈太后便径直回了长信宫。
回宫之后,荣慈太后与跟前的嬷嬷说起李微的病来,言语中倒有些惋惜之意:“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荣宪太后据说身体底子不错,说不定再过两个月就好了。要不然怎么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呢。”
荣慈心中暗道,再拖两个月?眼下这道坎那李微要是能迈过去的话倒是她的真本事了。
探病的人走后,李微回房小憩了一会儿,可依旧睡不着。午后,慎王府的长史代表赵骞来给李微请安,还送了几匣珍贵的药材。
李微也没亲自接待王府长史,让了魏总管代劳。
已经是起更时候了,但天色还尚早,太阳都还没完全落下山去。
惇太妃整理了妆容,接着乘了轿前往长信宫。
彼时荣慈太后正召见典药局的人问话,惇太妃也不敢擅闯,就在耳房一直等着。后来皇帝过来给荣慈太后问安。母子俩倒是欢欢喜喜的说了一番话,一直到了二更天的时候,荣慈太后总算有了空闲。
惇太妃上前与荣慈太后行了礼,荣慈说:“手上事多,让你久等了。”
惇太妃陪笑道:“太后事务繁忙,臣妾叨扰了。”
荣慈太后微微点头,指了指跟前的一张描金绣墩说:“你也别拘礼,坐吧。”
惇太妃方告了坐,荣慈太后慢腾腾的说道:“你可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何事?”
惇太妃手里紧紧的捏着一方素罗帕,自太后召见的那一刻起她就有心里准备,所以如何不知道,她微微的点头。
荣慈太后道:“那你与我好好的说说三清观里的事吧。”
惇太妃有过片刻的犹豫,但终于还是开了口。
“荣宪太后每天上午必要在道观里练将近两个时辰的剑,基本上不午睡,下午的时候一般都在外面。”
“哦?她那细胳膊细腿的还能舞剑?还真是让人吃惊。堂堂一个太后弄刀弄剑的成何体统。”荣慈太后一脸的鄙夷,接着又问:“那下午她都会去哪里?”
“这个就没定数了,或是去附近的集市上走走,或是去田间地头找农妇说说话,关心一下农事,问一下收成。还让她身边的采芝和道观里的另一位道姑做了不少的药送给那些穷人。不仅如此,据说道观每到初一十五都会在山下施粥,也是她的意思。”
荣慈越听脸色就越凝重,后来眉头已经紧锁到了一起。惇太妃也惯是个能察言观色之人,瞧着荣慈脸色不快,也不好再接着往下说了。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惇太妃摇摇头。
荣慈太后又问:“她就没见过什么特别的人吗?”
“特别的人?没有。”
“摄政王可去骊山与她私会过?”
惇太妃一脸的诧异,她愣怔了片刻才说:“应该没有。” “这里都出去了也不找个机会见一面?也是,这些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何必当着你的面,让你知道?听说现在大半个京城都在说此事,可是丢尽了我们皇家的颜面……”荣慈太后说来皆是一脸的不耻。
惇太妃在一旁安静的坐着,她微低着头,有一半的脸在阴影里,她的心忽上忽下,没个宁静的时候。
荣慈太后又叨叨了几句,这才和惇太妃道:“你和她来往亲密,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都来告诉我。”
惇太妃木然的答应着,到后面荣慈太后似有不耐烦之意,摆摆手就让惇太妃跪了安。
她是皇帝的生母,才是真正的一国之母。那李微不是成宗皇帝的嫡妻,又不是皇帝的生母,不过仗着是李府出来的姑娘,就占尽了一切的好处。如今仗着成宗皇帝的遗诏,肆意妄为,到处去收买人心,装腔作势,这个李微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不管李微到底有何野心,如今权利都到了她的手上,她的眼里可容不下任何不干净的事。面对一个不安分守己的女人,祖制就能将她给治死。
荣慈太后将手收成了拳头,这手上有了权利的确就更容易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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