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白小姐用仅存的自尊武装好自己,用手背压了压脸颊上的泪,转身甩门走人。
许展从小就捡别人的衣服穿,对于捡破烂倒是不以为意,居然弯腰捡起袋子准备带回去。
汪一山冷着连说:“扔了它,你还真打算穿吗?”
许展白了他一眼,小声地说:“衣服脏了,洗洗就gān净了。可人脏了,就得重新投胎转世了!她用剩下的人,我天天用着,怎么衣服就不能用了!”
要是放在以前,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准得让汪总横眉立目老半天,可许展好久没像今天这么有jīng气神儿了。
汪一山听着贬损他的话,眼中竟然还露出了点欣慰的神色:“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买吧!”
“不要,这衣服我准备给郭琳琳,她那天试了半天呢,就是没舍得买。”
听到衣服要送给她的闺蜜,汪一山不再坚持,拿起方才包好的衣服,带着许展回到了别墅。
等许展上了楼,汪一山也急匆匆地赶回到公司去了。
许展靠在窗户上,目送汪一山离开后,把卧室的房门关上,将买来的衣服袋子,随手扔到了地上,再把那件咖啡色的小礼服扑在大chuáng上,细细地翻检裙子的口袋,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后,许展不死心,又开始揉捏着每一寸木料,终于在裙摆的下方,摸到了一处硬硬的地方。似乎有人在里面fèng进去了什么东西。
许展解开一看,将调出来的东西握在手里,暗自松了口气。
这个意外的惊喜,她喜欢!原本还担心,白佳柔会不会配合自己,现在看来她多虑了。
女人啊,天生的绝命毒师!最善于将满腔的爱意化作要人xing命的“一步倒”。汪一山
要是对白佳柔客气点,自己的计划会惨遭流产也说不定。
所以她还应该谢谢自己的哥哥,谢谢他找来了郭琳琳,谢谢他对白佳柔的冷言冷语。
也要谢谢老天,恰好让白佳柔在那家服装店定了衣服。
要知道,那天她写好了给白嘉诺的字条后,就一直把它放到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究竟该不该给郭琳琳,她一直犹豫不决。汪一山多么善于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他能大意到让郭琳琳做自己的传声筒吗?
而大大咧咧的郭琳琳又怎么能逃过汪一山的耳目呢?
担心会连累那丫头,那天上午,自己心事重重,手心里的汗都要把纸条浸湿了。
当她听到店员说那衣服是给白佳柔预订的时候,心里一阵的狂喜,趁着将衣服比试的
功夫,将纸条塞进了衣兜里。
接下来,就是忐忑不安的等待,生怕白佳柔没有看到,或是看到了却没有jiāo给她的哥哥。
按着她在纸条上写好的日子,本想骗得汪一山让自己再去那家服装店,与白嘉诺假装不期而遇,没想到姓汪的这么有兴致,居然亲自陪自己去买衣服。
看来白嘉诺更会随机应变,他一定是看到了汪一山也跟了过来,才让妹妹进来的。
不过这样更好,越是聪明自负的人,越想不到:疏漏其实就是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发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难得短小狂发力,日更四千捏~~大家鼓掌!!!!
小展展,你要闹哪样?
☆、二十九
汪一山准备推掉一切应酬,在公司忙上一整夜,处理了手头的事qíng,才好带着许展出国散心。
当电话铃响时,他看了看号码,不耐烦地接通了电话,刚想说自己很忙,却顿住了。
这是个推不了的应酬,打电话的是他爸爸——汪洋。
儿子大了不由爹。汪洋要是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一般都不敢麻烦这个跟自己不太亲的儿子。
可今天这个电话,他是非打不可,只因为那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
许秋曼正一脸怒色地坐在茶厅的包房内,一脸悲愤地望着自己。
汪洋沉着脸,试图调转目光,不去看眼前这个被岁月蚕食得形容枯槁的女人。
记得十年前,再次看到这女人时,在她忧伤的脸上还能隐约寻到当年的妩媚,可是现在仅有的一点怜惜也随着女人容貌的残败而烟消云散,
他甚至对这个女人有着隐隐的恨意,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再次出现,自己跟唯一的爱子关系也不会闹得这么僵!
“当年不是给了你丈夫一笔钱了吗?怎么你又找上门来?你们一家子可真是个个都贪得无厌!”
女人看着眼前毁了她半生的男人,两只手攥得死死的。浑huáng的眼珠浸泡着的,是说不出口的苦与恨。
“你……你的儿子来骚扰我的女儿了!”
汪洋正在不耐烦地抽着烟,听到这,手里的烟吓得掉到了裤子上,不但烫破了裤子,也烫到了ròu,疼得他猛地一哆嗦。
“他……他找你女儿gān嘛?”
许秋曼抖着嘴唇却怎么也说不出那让人羞耻的真相,最后终于呜咽一声说:“他……他要跟展展处朋友。”
一句话立刻让汪洋的脑袋开了花,他愣愣地盯着对面缩着身子哭泣的女人,想了想,目光渐冷:“不可能!当年小山他是知道的……一定是你的女儿,趁小山没认出来,去勾引了他!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看你教养出来的!一对烂货!”
听到这话,女人的眼里掺进了点点血色。
今天她好不容易灌醉了自己的丈夫,偷偷地跑出来,在他公司的门口等了半晌,终于等到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他以成功企业家,慈善家的嘴脸不时地在当地的报纸上晃来晃去,找到他,真是太容易了!
每次看到报纸上的道貌岸然,她仿佛立刻能听到当年不同男人一生接一声的粗喘,慢慢的这脸在梦想时分,如梦魇般缠绕在自己的脑际,bī得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当年不堪的往事……
那时的她成了县城里十足的丑闻,谁都知道,老许家的二女儿在吃婚宴后,闹dòng房时主动跟三个大小伙子钻到了一个屋子里,门就关上,过了一宿,才披头散发地出来。
事后,县长的儿子也就是汪洋还得意地跟身边人说,只花了三百元,一人一百,就玩了这朵他们高中最漂亮的校花。
那个年月,老家县城的淳朴也掩盖不住让人心惊的愚昧和法盲。
虽然也有人怀疑他们话里的真实xing,要知道许家的二姑娘可是斯斯文文的读书人,从来没gān过跟年轻人钻野地,打qíng骂俏的事qíng,怎么可能因为三百元钱,毫不避人地跟三个男人进了屋子呢?
可事不关己,加上事关父母官的儿子,小年轻搞对象的事qíng,不好参与。除了有好事的人,聚在一起眉飞色舞地讨论着那一晚的香艳,根本没有人站出来帮助这个明显是被灌醉之后,糟人轮.jian的可怜姑娘。
那天,当许曼秋终于被放出来的时候,两腿之间还一直留着血,她记得自己出来后,麻木地一路走到了县城里的水库边,爬上了堤坝,闭上眼儿就准备一头栽到水里,用那满池子的水,将自己洗得gāngān净净。
要是一头栽下去了,该有多好?可是她被后来赶到的哥哥拦住了。
一个结实的嘴巴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你就是个憨货!叫汪洋那小子白玩了吗!走!找他去!让他把你娶进门!”
于是,哥哥来到县长的家里撒泼打滚,一顿大闹,可县长一个电话,就叫来了县公安局将哥哥抓了进去,听嫂子说,哥哥在局子里挨打了的时候,许曼秋急得六神无主,再一次求到了那畜生的面前。
汪洋还惦记着那一夜的香艳,想到女孩在自己和别人身下哭喊的样子,就一阵的yù.火难耐,顺理成章地在廉价的小宾馆里又睡了她几次。
当哥哥被放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怀上了孽种!可哥哥却不让自己打掉,喜形于色地说把孩子生出来,看看汪家认不认账!
糊涂的自己,直到孩子分娩后,看到哥哥抱着婴孩从汪家成功地敲了一笔,眉飞色舞地数钱时,才恍然大悟,哥哥是把自己当做了源源不断勒索汪家的摇钱树。
柔弱的女人再一次想到了死,可望着自己枕边的那个香软的女婴,吮着手指,瞪着黑亮的大眼,咿咿呀呀地冲着自己咧嘴笑时,她的心软了,如果自己死了,这个孩子在寡qíng的哥嫂那该会有怎么样的生活?
于是她顶着流言蜚语,辍学在家,独自一人把孩子带大,当汪家人成功升迁,像躲瘟神一样销声匿迹时,她也为了渐渐长大的女儿,不要顶着野种的名声,远嫁给了张大贤。
如今,她有乖巧可人的女儿,有听话的儿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至于那个粗鄙的丈夫,男人啊都是那个样子……除了——他,可生活啊,就是一点点的忘掉曾编制的美梦,不去看前方有多黑暗,才能一直闷着头走下去。
就是这么丁点奢侈满足,也被这个男人的儿子破坏殆尽!
多年的积恨,被男人无耻到极点的谩骂一下子点着了捻子,绵羊一样的人也恨不得活剥了这个人,一把水果刀突然从她的兜里被抽了出来,然后瘦小的女人像疯了一样冲向了男人。
“杀了他!再杀了他的儿子!只有这样才能救展展!”这几个月的辗转反侧,终于化成了这个疯狂的念头。
汪洋年轻的时候是去警校训练过,没从商前,当了几年编外的警员,在老家又是有名的地痞,就算最后发达了,也依然保持着当年的健硕。
可看到女人突然冲过来,还是反应不及时,斜斜地cha到了腹部,如注的鲜血立刻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汪洋忍着头,一把推开陷入疯狂的女人,上去就是一脚,许秋曼gān瘦的身子立刻飞了出去,身子撞到了包厢的门板上,人也昏厥了过去。
汪洋一脸扭曲地恨恨地看着这个年少荒唐而带来无尽麻烦的女人,要不是把刀□,很可能会血喷,真想抽出刀,在女人的肚子上一了百了,也cha上那么几刀!
他先给自己的儿子打了电话,又拨打了120,然后想一想,还是不放心,又给自己的儿子打电话,简明扼要地说了qíng况后,叮嘱他尽量不要声张地处理一下善后事宜。
当汪一山赶到的时候,汪洋已经白着脸,被推上了急救车。汪一山来回扫了几眼,看他并没有失去知觉,跟医护人员喊着疼,看来伤得不是特别严重,于是没有跟上车,而是走进了茶厅,打开隔间,他看到许母被茶厅的服务员捆在了角落里。
茶厅的经理走了过来,小声地说:“怎么办?汪总,汪叔不让报警!”
汪一山点了点头,也是,那么要脸的男人,连在外风流染上xing病,也推到妻子的头上,怎么能忍受私生女为祸家门的丑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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