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聂之脱了自己的衣服,裹在她身上,将她从手术台抱下来。他仍是笑着,只是不知这笑容下藏着多少愤怒与诡诈。他抱着她出了手术室,看着她苍白的面颊和不敢睁开的眼睛,“啊哈,学会撒谎骗我了。”
陈晴闭嘴不说话。
他把她带出医院,放在了宽敞的车里,自己也随之坐过来。他拂了拂她额前的发,声音里有压抑着的风暴,“你自己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么狠心。是不是章东南要你打掉的?”
她依然没说话,但眼皮却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陈晴,你就这么相信章东南?”他已懂了,捏上她的面颊,冷冷道,“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在利用你,他是想报复我?”
陈晴不得不开口了,“你胡说。”
“那你想一想打掉这个孩子对谁最有利,是对你吗,是对我吗?章东南恨我杀死了他的孩子,所以也要千方百计地杀死我的孩子。”他说得恨意满腹。
陈晴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一时惊愕。
“小晴,你还看不出来章东南的险恶用心吗?他知道你喜欢他,吊着你,却从来不肯接纳你;他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便告诉你不能要我们的宝宝,不许你和我在一起。”宋聂之把她搂在怀里,贴着她小腹的手掌轻轻颤抖着,仿佛劫后余生,“他章东南费了这么大劲,图的是什么,这件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晴睁开了眼,眼里盛满泪水:“他是为我好。”
宋聂之冷笑两声:“为你好?他如果真的为你好,就该回应你的心意,就绝不忍心看着你为他受尽感情之苦。男人最了解男人,他如果有那么一丁点儿在乎你,今天就不会让你一个人来做人流手术。”
陈晴哭了,却仍一心维护那个男人:“他不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呵,别自欺欺人了,他章东南什么不知道?他怕是对我们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晴又闭上了眼睛,泪水从阖着的眼缝里流了满脸。她要维护他,却也知道宋聂之最后一句说对了。章东南什么都知道,清楚她的一举一动。
却也任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又紧张又害怕地来流产。
她努力了这么久,喜欢了那么久,在他眼里仍然微如尘埃如芥子,一拂即去。
“小晴,放弃他吧,到我身边来不好吗?”宋聂之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上,说得情深意重,“你就算怀疑我对你的心,总不能怀疑我对孩子的心吧。这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哪有父亲不爱自己孩子的?”
她哭着不回答。
“小晴,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因为我怕你告诉章东南。”宋聂之仿佛豁出去了,“不过,为了孩子我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他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安静了。
“你恐怕一直以为我纠缠着你,是想用你威胁章东南或者窃取东南集团的商业秘密。小晴,不是的,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章东南。你听一听这个是什么。”
是一分钟左右的一段录音。
“章董这建议提的好啊。如果能这样再扫一波,币圈连五脏六腑也得掏出来洗了。”一道年轻的兴奋的声音传出来,陌生的。她猜不出是谁。
“不过这样扫的话,东南集团势必第一个成为目标。”这一道年老的沉稳而历经磨练的声音,有一点熟悉。但她想不出是谁。
“东南集团算得了什么,只要币圈干净了,把集团整个儿上交国家都没问题。”里面,章东南温声温气地笑着道。
“既然章董有壮士断腕的果敢,那我们也没什么顾忌了。”那道年老的声音和缓了,“现在虽不是战争年代,但国家进步也正需要章董这样以大局为重不谋一己之私利的青年才俊。”
陈晴已隐约猜到了这人的身份,但还不敢确信。
直到录音最后,章东南说,“我只能送到这里了,今天辛苦诸位领导前来。”
那年老的声音回,“小心驶得万年船,章董留步。”
陈晴震惊了,是章东南和工信部、证监会、银监会等政府官员在高立会所接洽、商量下一波对币圈的清洗和整顿的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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