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媛眯起眼睛笑了一下，摊摊手，仿佛无所谓。
章东南又道：“燕助理借一步说话。”
燕娇看了一眼凤媛，这一眼令凤媛久久难忘，里面除了毒辣的怨恨与深刻的绝望外，仿佛还盛着道不尽的爱恨情仇。
凤媛有点可怜燕娇了，同时也有点可怜自己。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和燕娇都是猎物，是棋子，是章东南生命中一闪而过的光辉。
燕娇跟着章东南进了书房，接着书房门关上了。
好在窗户开着一条缝，里面的人忘了关严。
凤媛悄悄跟过去，停在窗户边。她有点佩服自己，在这么重大的变故前竟然还能保持理智，还有心思偷偷地去听章东南和燕娇的谈话。
当然，她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比如目睹了风光半辈子的凤氏集团分崩离析，比如，在医院撞见未婚夫带着小三产检。
所以，现在的这点儿事算个鸟大？鸟都比它大。
一进房间，燕娇就哭了。燕娇蛮横，同时也要强，她能在盛怒之下冲上去掐死凤媛，会想尽办法反击，但不会在凤媛面前痛哭流涕地示弱。
但只章东南在时就不一样了。
燕娇哭得十分凄厉，如坠深渊般绝望，“章东南，我从大三实习时就跟着你打拼，到现在足足有五年时间，看着你从一无所有到建立资产千亿的东南集团。我放弃了自己的演艺事业，全心全意地辅助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陪哪个男人我就陪哪个男人……我为的是什么？你说让我到国外进修，我就到国外进修，谁曾想你竟把其他女人带回来，章东南，你真能做得这种事情！”
凤媛想，怪不得最近都没见过燕娇，原来是出国学习了。
章东南完全没有因这一番哭诉而生出丝毫或愧疚或怜惜之意，冷冷道：“我没让你回来，你怎么回来了？”
燕娇哭得一噎，随后尖声道：“你敢带那个堕过胎的贱女人回家，我还不能回来了？”
呃……凤媛扶额，想，燕娇连她打过孩子都知道，还真是坏事传千里了。
章东南冷笑道：“不要觉得自己委屈。我没有要求你跟着我，也没强迫过你陪哪个男人，我早就说了你不高兴可以走，但你不肯走，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
这番话听起来好耳熟啊，凤媛想了一会儿突然记起了，章东南对她说过类似的话，“我给过你无数次逃离的机会，可是你不肯走。我真的没办法了，你不要怪我……”
凤媛叹了一口气，她是真的同情燕娇了。同情燕娇，也就是同情她自己。
燕娇哭倒在书桌前，“我不肯走为的是什么，东南，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我那么爱你，恨不得把心掏了给你……”
章东南道：“想把心掏了给我的女人多的是，难道我必须一一回应？”
这句是大实话，想爬上章东南床榻的女人能绕这所小区五圈不止，曾经凤媛也是其中的一个。凤媛捂了捂心口，想，幸好她及时认清他的真面目，没再打算把心给他。
燕娇泣不成声。
“燕助理，你背地里做的事情我很清楚，不要在我面前装无辜。我给了你房间钥匙，让你暂时住下，但不代表你是这里的女主人。”章东南的语气终于温和如平时了，但也更令人绝望，“你走吧，想去哪里都行。”
燕娇背地里做了什么事？凤媛暂时无可顾及，既然燕娇背地里做的事情他都很清楚，那么她背地里撬东南集团的墙角，他是不是也同样清楚呢？
凤媛倒抽一口冷气，悄悄地自窗边走开了。
当燕娇和章东南从书房中走出时，凤媛还站在客厅原地，仿佛连一步也没挪动过。燕娇已经止住了哭泣，只是眼睛水肿，妆也花了，满脸泪痕。
却还昂着头，强作高傲。经过凤媛身边时，燕娇无比怨毒道：“凤媛你别得意得太早，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我比你还惨。”凤媛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接了话，淡定道，“我知道的，你就别再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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