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忽然露出讽刺的笑意,“女人们天天嚷嚷女xing地位提高,到头来还不是和古时候深宅大院的贵妇一样,儿子和地位最重要,老公可以不理会。”
“也可能是代孕生子。”老钱提出另一种可能,“有些代理孕母就算签订了协议,也拿了钱,可到底母子连心,母亲在孕期和婴儿的jiāo流别人无法理解,到生出来的时候,她就舍不得了。又见生出的是两个孩子,私下扣留一下也可能。别忘记傅昆是市医院的产科医生,他若帮助做手脚就方便多了。”
“不不不。”江东明皱着眉,轻轻摇头,反驳道,“你还不了解我姑夫。若是代孕,他那种控制yù这种极qiáng的人,会随时监控孕母,怎么会连她怀的是双胎都不知道?而且我之前说了,想在我姑夫面前耍花样很难。”
“那,这个故事要这么讲。”老钱深吸一口气,脑海和眼神都很清明,“计维之和兰淑云相恋,不管这种恋爱是否正当,反正兰淑云怀孕了。因为第一个未知的原因,兰淑云隐瞒了怀孕的事实,两人分手。可是随后,兰淑云又因为第二未知的原因生下了这对双生子。最后她再因为第三个未知原因,把孩子送还计维之一个,自己却因为qiáng烈的母爱而留下另一个。大约接生的人是傅昆,孩子还很有可能还不是在医院生的,所以你姑夫查不出兰淑云生的是双胞胎。”
“而兰淑云一定了解我姑夫的个xing,知道我姑夫不可能离婚,也不可能容许自己的骨ròu不控制在自己身边,那么为了防止仅剩的孩子被夺走,她只得离开这座城市,并不断改换居留的地方。”江东明分析着,“傅昆年轻的时候大约是个qíng圣,必定是暗恋兰淑云多年,毕竟兰淑云年轻的时候那么漂亮。所以,虽然兰淑云是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但对傅昆来说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宁愿放弃前程也要抱得美人归。他连工作也丢弃,自然也是担心我那可怕的姑夫,怕他的财力和势力,怕他睚眦必报的个xing。敢偷他儿子,他真能整得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傅昆可能打算到别的地方继续行医,哪想到最后竟然一世无成,毁了半辈子。”
老钱沉默了,因为到这个时候,整个“故事”似乎撕撸得完整了。尽管还没有事实依据,但所料应该也有六七成准确。
不过想起考上名牌大学,最终却进了监狱,毁了受高等教育机会的傅诚和现在身在疗养了守,随时会发病的兰淑云,他不禁产生了同qíng之意,叹息道,“傅昆此人,其实就是那种矛盾的人。他先是冲动之下,或者说为了美色接受了那对母子,选择了放弃自己的事业,没有充分考虑后果。后来又经不起打击,后悔万分,继而把失败的沮丧的愤怒全发泄在妇孺的身上。即便如此,他又不想承担抛弃的罪名,养大了孩子却也nüè待了多年。他即不聪明,又不坚定,还没有男人的担当,结果害人害已,唉。”对这种人,简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长叹一声。
第五十九章gān脆装哑巴
“那现在怎么办呢?”理顺了整个事件,可江东明却没有高兴之感,“我们就算推理出整个故事,也只是推理而已,故事而已。我们没有证据,难道傅昆会成为我们的突破点吗?”
“目前并不确定,但至少应该试试。”老钱也皱了眉,“但你说得对,事qíng年代久远,就算我们的推测全是对的,也很难找到切实的证据。那样只要计肇钧一口咬定,法律就没办法制裁他,戴欣荣失踪案也很难再继续进行……”
会面临的这个可能xing,令两个男人相对沉默了会儿,最终还是江东明先缓过神来。他耸耸肩,乐观地说,“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的qíng况比我瞎猫碰死耗子那样调查了几年却毫无进展,已经好太多了。毕竟,无限接近了事实不是吗?”
“你之前一直没有成果,是因为丢失了傅诚和陆瑜这个最关键的环节,所有的一切就串不起来。这两个人是隐藏在水面下的,貌似无关紧要,因此不容易引人注意。就算是我,也是在街上无意中看到小武,而小武又恰好是我抓过几进宫的人,这才受到了启发。”
“这算是天网恢恢,还算是yīn差阳错?”江东明唇角一扯,露出嘲讽笑意。
发生在计宅内部这场秘密的视频罪案研讨会,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朱迪完全没有监视,路小凡更是料想不到。
她猜测到计肇钧和傅诚是同一个人,却又不能百分百确定。一来,她想对照兰淑云所画的伤痕图和计肇钧身上的那一处。二来,她真的想,不。是必须听到计肇钧的亲口解释,或者承认。
她心里压着这样大的事,又不敢对任何人吐露这致命的秘密,偏偏傅敏自从上次醉酒后就又变回冷淡的态度,让她无从再继续打听细节以寻找蛛丝马迹,日子过得就度日如年,盼着计肇钧快点出差归来。
为此。她连晚上睡觉都警醒万分。在梦中,耳朵都是竖着的。万一,计肇钧半夜回来呢。她太想第一时间见到他了。虽然她心里乱得很,并不知道见面后要怎么对比伤疤,又怎么样问他。
也是为此,她的睡眠质量奇差无比。转天又要早起,工作量还很大。于是很快就成了计宅里惟一的熊猫。
“你最近睡不好吗?”早饭时,江东明望着路小凡重重的黑眼圈,关切的问。
由于计家的早餐时间早,他总是吃完再到公司去。而且又不像计肇钧那种工作狂。他经常迟到早退的,有时候连晚饭也赶得上。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人们在饭桌上总是很容易就熟悉起来。多在一起吃几顿饭,彼此间就自然的亲近和随意了。算一算。他和路小凡相处的时间,比计肇钧和路小凡的相处时间还要多。
“因为秋燥?”路小凡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胡说!现在都快入冬了,还秋燥!”可惜是对桌而坐,江东明点不到路小凡的脑门儿。
“那就是因为换季。”
“又胡说,到了冬天,人更喜欢睡觉,不然为什么狗熊会冬眠?”
“你说我是狗熊?”
“没说你,gān吗这么敏感?再说你也比不上狗熊,人家胖墩墩的多可爱。看你,瘦不拉叽的,抱起来手感一定很差。”
“你!你别吃我做的饭,冬眠去吧你!”睡不好的路小凡有点火大,同时站起来,试图抢夺江东明的餐盘。
江东明自然不给,还愉悦的哈哈笑了起来。
坐在一边当透明人的朱迪就敲了敲果汁杯,“大早上的不要好吗?头疼。”
自从路小凡担任了营养师,并长时间陪伴计维之之后,朱迪的工作量减少了一半以上。路小凡还以为她会出门去逛街访友什么的,毕竟她之前把自己生活贫乏的过错都怪为计家工作上了。
但是,朱迪并没有。
她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非必要,否则很少出来,还神出鬼没的。说好听点像个隐士,就不好听的,就像个十八世纪,深居在古老城堡中的老处女。又因为她长年不晒太阳的原因,脸色苍白得更厉害,再加上她过瘦的身材,习惯xing披散着长发,以及爱穿的那种长到脚踝的裙子,整个人就像玩视觉艺术似的。
“我没有啊。”路小凡立即反驳,但有点心虚,也觉得和江东明这样打闹有点不好。虽然她是无心,可是这样子……确实显得过于亲近和亲密。
“你不用跟我解释。”朱迪摊开手,“语言是最具欺骗xing的东西,这世上,只有感觉才能在你心里开花结果。”
路小凡抿紧了唇,果然不出声了。
因为她觉得越描越黑,她不懂那些心理学术语或者心灵jī汤类的词汇,但她不是笨蛋,能感觉出朱迪想引她说话。
说多错多,她嘴拙,倒不如gān脆装哑巴。
最重要的一点是,朱迪已经失去了开始时给她的那种热qíng、友好和文雅温柔的印象。事实上,朱迪也懒得装模作样给她看了。于是最近,她们的关系比公司里合不来的同事之间还要疏远些。
或者,是因为她帮助计维之令朱迪觉得地盘被侵犯了。但实话说,越是多接触,她越觉得朱迪古怪。什么样的忠诚和心态能让一个女人愿意葬送最美好的青chūn,就像被活埋在这个巨大而空旷的计宅之中?哪怕是拿着高到吓人的高薪,朱迪也不至于连自己的生活也放弃,自己的社jiāo也断绝吧?
这样,真的无所图吗?
“你最近是不是多梦?”朱迪见路小凡闭口,只得主动挑起话题。
路小凡不得不回答,人家好像是关心她的睡眠哪。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得含糊地说,“也不是啦,就是睡不踏实吧?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以你的年纪和良好的身体状况来说,疲劳会令你睡眠更好。所以我猜,你是心累,白天思虑过重,才造成晚上多梦少眠。以科学的理论来说,梦,是现实的反应,也是现实的延续。”朱迪说得意味深长,“不过还有句诗歌:现实是梦境的终结。梦是最真实和直接的,有时候反应了所谓理智都不曾察觉的问题。”
第六十章细思恐极
“太复杂了,我智商低,听不懂。”路小凡很不客气地回答。
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发火,但朱迪成功挑动了她的怒气。她是温和有礼,不爱计较,那是她的教养和善良,那是她xing格好,并不是任人欺压和愚弄。朱迪这样yīn阳怪气,意有所指的说话方法,已经令她非常厌烦。
同时,她起了身,开始收拾餐桌,结束这顿早餐,然后各自去工作的意思很明显。江东明没见过这样的路小凡,倒是配合的放下了餐具。
“不懂没关系。”朱迪也站了起来,却并没有闭嘴,“因为有时候,你的梦比你更清醒。若你辨别不出事实的真伪时,相信你的梦总没错的。”
“我更相信自己的心。”
“是吗?”朱迪微笑,“那难度很高啊。话说回来,你睡不好,是不是因为想着奇怪的事又不能确定,所以心里纠结万分呢?”
她发现了什么?!
路小凡和江东明几乎同时心里一抖,又同时在脑海里冒出以上疑问。不过江东明是笑面虎,很少喜怒形于色,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难得的是路小凡,尽管朱迪这种突发xing的问题很容易刺激人,但她居然能把qíng绪控制得近乎完美,还恰到好处的露出迷惑的样子。
朱迪快速打量了两人一眼,尤其是路小凡,随后转身出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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