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晓晨的记忆里,顾青是个好男人、好丈夫,更是个好爸爸。
可是即便是顾青,也没有替林芬做过这样的事qíng。也许是林芬将家中的一切都搞定了,处理得井井有条,所以顾青根本就不会去cao心家务,料理那些琐碎的事qíng,包括……一包小小的卫生棉。
顾晓晨静静地躺在chuáng上chuī着风扇,扭头望向窗外的天空。
还是那么蓝。
是不是,他曾经也替谁买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伍贺莲终于匆忙赶回。门打开的刹那,惊醒了顾晓晨。她扭头望去,只见他绷紧了俊容,神色有些异样,可也瞧不出什么qíng绪。而他的手上,竟然离谱夸张地提着一只大口袋。
那只口袋里满满都是卫生棉,大的小的,各种各样的,有翅膀的,没有翅膀的。天!怎么这么多的卫生棉,这都够她用一年了吧?
顾晓晨惊呆了,原本还想说话,可是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伍贺莲走到她面前,将那只口袋放在chuáng旁的桌上。
“怎么买那么多?”好半晌才找回了声音,顾晓晨好奇问道。
伍贺莲一张俊容yīn沉,有可疑的红晕染起,沉然说道,“不知道你用哪种,我就每种都拿了。”
默了下,又是冷淡的补充一句,“以前没买过。”
顾晓晨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他,这样的他,小腹还在隐隐疼痛,心里的伤却更疼。她轻轻别开脸,不去看他。可是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贴着脸庞流淌而下,湿了枕头。
306:后来有去
伍贺莲站在chuáng沿,他低头望着她,只见她侧过头突然流泪。她仿佛是刻意地扭头,让那些泪水统统落在了枕头上,她难道以为这样他就瞧不见了?有一股莫名的怒气和烦闷,同时缠绕于心头,更多得却是怜惜。
而他却还当她是在肚子疼,弯腰凑近她问道,“晨晨,很疼吗?”
像是找到了一个光明正大哭泣的理由,顾晓晨发出动物似得啜啜哭泣声,呜咽着点头。
伍贺莲有些手足无措,急急说道,“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不要,我睡一下就没事。”顾晓晨摇了摇头,泪水也随之簌簌落下。她抬手去擦眼泪,不让自己继续哭泣。方才躺在chuáng上休息了一会儿,小腹的疼痛好转了许多。她qiáng撑起身体,半躺起身。
伍贺莲急忙伸手扶住她,搀着她走向洗浴间。
衣服也沾染了血迹,更换了睡衣之后,顾晓晨感觉身上也没有难过了。她走出洗浴间,玻璃门一打开,就瞧见伍贺莲站在门外边儿等候。他又是搀着她走回chuáng上躺好,这样的举动如此自然,没有丝毫生疏。
顾晓晨躺下了,他替她盖上了小被子。
她觉得有些困了,可是却不想闭上眼睛。他就坐在chuáng畔,那么近的距离。他的手还握住她的手,那么温暖有力。她眯起双眸,眯成狭长的fèng隙凝望向他,动了动唇,忍不住呢喃,“后来……我有去的……”
喃喃地诉说,她却并没有把话说完,心里默默说道:只是没有找到你。
伍贺莲眼眸一紧,瞧见她慢慢地合了眼。
意识开始渐渐朦胧不清,顾晓晨感觉整个人昏沉。
他的俊容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她安然睡着了。
顾晓晨又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里,她依旧发疯似地寻找第六座会堂。
尽管没有找到第六座会堂,可是那个寻找的人却突然出现了。他站在她面前,仅仅几米的距离。四周太过昏暗,夜空里的烟花雨还在盛开,绚烂的目光,遮挡了视线,像是永远永远也不会停。
她站在原地,只怕来不及,开口焦急地喊道,“阿贺。”
※※※
当天晚上,伍贺莲并没有离开。
原因?他的理由也十分光明正大,房门被他踹坏了,没办法上锁。显然是担心她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不安全,于是他自己打了地铺,睡在了地上。就像是那个晚上一样,他倒也已经习惯,自顾自地行动,不管她反对。
房门第二天就找人来修了,还换了新的门锁。
修好门,师傅走了。
伍贺莲将钥匙递给她,徐徐说道,“钥匙。”
顾晓晨接过钥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几天不用上班,如果被我看见你,你知道后果。”伍贺莲冷硬的语气,威胁说道。
顾晓晨抿着唇,将钥匙握紧在手中。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而后转身走了。他一走,顾晓晨无声叹息。扭头的时候,瞧见了玻璃鱼缸里的两条小鱼,还在自在地游来游去。她走向那张桌子,想要从抽屉里拿饲料。一打开抽屉,只见一包已经打开的饲料,另一包则是密封没有打开的饲料。
这一包金鱼饲料,曾经在她的门口放了一夜。
她不舍得扔。
伍贺莲先是回银申换了身衣服,再开车去伍氏公司。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前往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了金融投资部。伍贺莲离开伍氏已经有段时间了,虽然他离开的原因成谜,突然回归伍氏出任副总的原因同样成谜,内部也议论纷纷、众说纷纭,可是众人对他,依旧是尊崇敬畏,并没有改变。
“莲少爷。”当伍贺莲踏进投资部的办公间起,众人依次陆续喊道。
伍贺莲径自走过,朝着经理办公室而去。
沈若冲了咖啡正要走出茶水间,瞧见了他,立刻喊道,“莲少爷。”
伍贺莲脚步微停了下,侧目瞥了她一眼。
“姚经理她在办公室。”沈若像是猜到他是来找谁,微笑说道。
伍贺莲点了下头,迈开脚步从她面前走过。
经理办公室内,姚咏心一边接电话正在聆听下属的汇报,一边忙碌找寻着某个文件。办公桌上乱糟糟的,文件堆成了小山。姚咏心倒也不慌忙,处之泰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她抬头喊道,“进来!”
门一打开,姚咏心抬头望去,瞧见来人,一下惊讶。
“好,我知道了,你就这么办。”姚咏心急忙几句吩咐,将电话挂断。她站起身来,露出了笑容,“莲,你怎么来了。”
两人朝沙发上一坐,姚咏心好奇地望着他,听见他低沉的男声响起,“你月事来的时候,一般吃什么。”
姚咏心愣了下,一时没有回神。
这真是尴尬,他问了什么?月事?
“呃……”姚咏心支支吾吾,许是被他吓到了,半晌才道,“喝牛奶,冲杯红糖水,吃的东西都会选温补的,jīròu、海带、苹果什么的都可以,也不需要特别忌口,除了过冷的东西,像冷饮海鲜之类的。”
听见她这么说,伍贺莲一脸沉静,反问一句,“就这些?”
“因人而异。”姚咏心的回答十分官方,让他皱眉,“会腰酸什么的,恩……痛经。莲,你问这些做什么?”
伍贺莲仅是“恩”了一声,突得起身离开。
恰巧的是,当他将门打开的时候,沈若端着两杯咖啡正要敲门。
伍贺莲不置一词,沈若侧过身让出道,瞧着他走远。
307:可是我想你
亲自委派了下属项目任务,处理完公司的事qíng之后,伍贺莲立刻匆匆离去。期间逗留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他一向工作效率快、狠、准,而且gān净利落,不会拖泥带水。这是在他手下工作过的下属,全都认同的事qíng。
站在回廊里等待电梯,伍贺莲颀长的身形让人感觉更为桀骜。
电梯终于下来了,“叮——”一声打开。
一刹那,瞧见了电梯内的人。
伍昊阳潇洒地将西服外套甩过肩头,另一只手握着手机,似乎是在发信息。他徐徐抬头,望向了他,按着手机的手指,动作微停。伍贺莲走进电梯,与他并肩而站。两兄弟身高差不多,相比较而言,伍贺莲更要高上一点,仅仅是一点。
若非是仔细分辨,绝对瞧不出那点高低。
电梯一路降下,伍昊阳握着手机把玩,不时地转动,幽幽说道,“贺总亲自抱着昏迷不醒的小助理离开公司,看来她对你很重要啊。”
那日的事qíng,早就传遍了伍氏上下。
那么轰轰烈烈沸沸扬扬,自然,他也是知道的。
伍贺莲并没有应声,一贯的沉默以对。
电梯快要到达底楼了,电梯门即将敞开,伍昊阳平视前方,沉声说道,“你把她当什么?下属?朋友?还是……”他顿了顿,吐出两个字,“女伴?”
话音落下,电梯到达底楼。
阳光顷刻间照了进来,十分刺目。伍贺莲迈开脚步,高大的身形挡了光,整个人沉浸于光海里。伴随着电梯的“叮——”一声响的回音,他头也不回,大步离去,惟有低沉的男声传来,足够让人瞠目结舌,“女友。”
伍昊阳僵住,就这样站在电梯里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提着西装甩过肩的手也垂了下来,万分的惊讶愕然。
他竟然以“女友”的身份去介绍她,这意味着什么,伍昊阳清楚明白。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走出了大厦,伍昊阳依旧没有回神。手机一下振动,他低头望向手机屏幕,只见屏幕上发来一则信息。这则信息是宋方笙发来的,信息简短,那语气却是哀求无奈,充满了伤心。
——昊阳,你能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吗。
电梯门再次关上了,伍昊阳握着手机,不知该如何回复。
方笙,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像你这样痴心绝对。
他早已经变心。
而你却还在追逐。
你这个傻子。
※※※
公寓里,顾晓晨正在洗着衣服、chuáng单。月事一来,总会沾染到。今天不洗的话,堆到明天再洗也不好。她洗了衣服,将其一一晾在天台的衣架上。洗gān净的衣服,带着洗衣粉的淡淡香味,阳光一晒,那味道很好闻,清新自然。
晾好衣服,顾晓晨拿起塑料盆正要离开,转身却吓了一跳。
伍贺莲倚着楼梯口抽烟,聚jīng会神地凝望她。
顾晓晨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来的,他总是走路没声。她抱着塑料盆,蹙眉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不想看见我?”伍贺莲反问一句,也不知是什么语气。
顾晓晨顿时闷了声,有些尴尬,轻声说道,“不是……”
“那就是想了?”他吐出一口白色烟圈,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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