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离世的早,去世前也是吵架打架过日子,迟砚对于父母这一块是缺失的,他很难想象孩子对于父母意味着什么。
可孟父这番话,迟砚触动很深,甚至有一种后知后觉的庆幸。
他的小姑娘,生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没有遭受过苦难。
以前有父母,以后有他,自始至终,她都是笑着在往前走。
多好。
“好,我答应你。”迟砚郑重地说,“但是不会有这么一天。”
孟父笑意渐深,没再说什么,手撑着椅子站起来,说:“你们都别耽误学习,谈恋爱重要,跟对方一起考上心仪的大学,也很重要。”
“好。”
迟砚站起来,对孟父鞠了一躬,声音有些哽:“叔叔谢谢您,谢谢您的成全和理解,也谢谢您包容我的不成熟。”
孟父转身往家里走,背着对迟砚挥了挥手,步入中年,难得他身上还有一种挥斥方遒的意气。
“以后都交给你了。” 翌日。
外面天未亮, 孟行悠就醒了, 不知道是因为睡太多再也睡不着才醒过来的,还是因为一天没进食被饿醒的。
孟行悠在继续陪孟母饿下去和主动求和跟孟母一起进食之间来回摇摆, 最后扛不住饥肠辘辘咕咕直叫的肚子,掀开被子起床, 选择了后者。
虽然她也不知道主动找孟母说话,她会不会顺着台阶下来,让这件事翻篇。
孟行悠打开卧室门,顶着跟鸟窝似的头发, 如同行尸走肉般从楼上晃到楼下。
孟行舟起得比她还早,已经出去晨跑回来, 顺便买了早餐。
孟行悠看见穿着运动装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孟行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幅颓废丧气样, 长叹了一口气。
她拉开椅子坐下来,歪头又趴在了餐桌上, 脸垮下来,一副大写的丧, 有气无力拖着长音对孟行舟说:“哥,我感觉我快要原地去世了。”
孟行舟回头看了她一眼, 把食物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 跟往常一样使唤她:“过来,把豆浆端出去。”
孟行悠趴着没动, 气若游丝地说:“我……我没有力气……哥哥……我……我……难受……”
孟行舟反问:“这么难受?”
孟行悠点头, 额头磕在餐桌前, 发出两声脆响:“特别难受,我可怜柔弱又无力。”
孟行舟这下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拿着跟油条咬了一口,咽下去后才说:“那别吃了,省得咀嚼跟你增加生理负担,你瘫着吧。”
孟行悠:“……”
过了半分钟,孟行悠把自己颓靡不堪的身体从椅子上拖起来,恹恹地走向厨房,拿过杯子倒了一杯热水,慢吞吞地喝着。
孟行舟嘴上说归说,手上的动作倒是挺诚实,把油条和豆浆端到外面的餐桌放着,回头叫她:“捧着水喝就饱了?出来。”
孟行悠捧着水杯走出来,抬眼看了下楼上,见主卧的房门还紧闭着,对着豆浆油条也没了胃口。
“妈妈还在生我的气,她不吃,我不敢吃。”
孟行舟拉开椅子坐下,倒没再劝她,吃了两口,不紧不慢地说:“咱妈的脾气,你跟她较这个劲,只有你吃亏。”
孟行悠在他的对面坐下,撑着头问:“为什么?因为我比较馋吗?”
孟行舟没说话,把剩下半根油条吃了,见她还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恨铁不成功地回答:“因为你没做错,没做错事还绝食惩罚自己,不是吃亏是什么。”
陪着孟母绝食归绝食,但一天过去,孟行悠还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没错。
她谈了一个恋爱,她跟家人实话实说。
这没有错。
这她自己想是一回事,从孟行舟嘴里听到这番话,又是另外一回事。
孟行悠放下手,惊讶地问:“哥,你居然会站在我这边,这么说,你是支持我谈恋爱了?”
孟行舟抽了一张纸巾擦手,甩给她一个白眼:“老子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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