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接过翻了翻,看出来这不是什么作业,而是一些题目和详细的解题思路。他挑了下眉,看到郗白又在便签上写:这些是比较基础但又会考的题,你有空的话就随便看看吧。
在这一瞬间祁川的表情变得很精彩,如果此刻施钧洋在旁边,估计会笑得掀了桌子。祁川没想真的给自己挖一个补习的坑,但是对着郗白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谢了。”
祁川把本子丢到了自己空荡荡的书包里。
郗白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祁川理解他这是在说,不用谢。
“有忌口吗?”祁川还是回到了眼下的问题。
没有。点你爱吃的就好,谢谢。郗白在纸上写道。
结果一碗牛杂刀削面吃完,郗白感觉胃都鼓出来了。走出店门口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家人以外的人在外留到这么晚了。
嘭一声,不算太远处的高楼边炸开了一朵烟花,郗白闻声转头扬起了脸。那里有间小有名气的高层饭店,举办婚庆或宴会的时候经常放定制的烟花,餐厅里的客人能站在落地窗边近距离地看着烟花在眼前盛开。
明明灭灭的各色火光印在了少年瞳中,郗白有些着迷地看了片刻,然后不自觉地去找祁川的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脸上是挂着轻松的笑意的。
而祁川也在看他。
对视的那一瞬间让人感到心悸,就像有烟花在心脏里爆炸,带着诡谲的,深红的颜色。
郗白又匆匆把视线移回了蓝黑色的天幕。
多彩的光在郗白脸上能够得到明显的分辨,祁川感到了一瞬间的茫然。早先说要带他出来的时候,他脑海里有几个烟雾缭绕光怪陆离的候选地,哪些都是能劝退郗白,让他再也不要盲目相信和跟从任何“不良”的地方。
此刻他如愿看到了不一样的表情,他的确在白色上染了别的颜色,只是这和他最初一闪而过的顽劣心理严重不符,他没办法在天真里泼上污墨,也再提不起任何邪恶的念头。
就这样也挺好。
烟花嘭嘭的声音吸引走了人们大部分的注意力,但郗白的感官里总有一部分是为了祁川而保留的,以至于他没有错过他对他说的话,就算那更像是一句随便的感叹,并没有要认真讲给谁听。
郗白的眼睛放弃烟火,而转向了他的瞳中极光。
少年眉眼如画,声音温和。他不在人群中逗留,只留给他一句,便随意地踹开脚边的石子,转身朝背离花火的地方走去。
“多笑笑吧。”他说。 魏主任出现在教室后窗外的走廊上视察。施钧洋本是晃荡着椅子重心向后坐的,他不经意间余光瞥见了他,差点吓得跌到地上。他第一反应是翻了个白眼,第二反应是把旁边睡觉的兄弟弄醒。但等他定睛一看,祁川非但没有在睡觉,还手撑着下巴,双眼望向黑板。
当然,祁川是在发呆或神游,但这姿势摆得不错,魏主任欣慰地看了他几秒,转身晃走了。他一走,后排的大家都轻叹了一句卧草。施钧洋也卧草,他传纸条给祁川问:哥们换人设了?
祁川朝他投去了疑惑的目光,施钧洋写明白了点:你这两天怎么上课不睡觉了?
祁川伸手给他写了行歪歪扭扭的字,施钧洋分辨了一会儿,理解他大意上是说这两天孟老板给网吧换新电脑,停业两天装机和测试,所以他晚上睡得早。
施钧洋:那你突然早睡,不会失眠吗?
祁川:会啊,但是看看这个就困了。
祁川从桌洞里翻出一个本子丢给他,施钧洋翻了翻,对于眼前清秀的字迹感到很陌生。本子上摘录的题目都不难,但是从列出的解题思路和配图注释可以看出笔者的用心。施钧洋顿了两秒,心中就有了答案。
施钧洋:那个小哑巴?你真在补习啊??
祁川刚接过纸条就下课了,他扫了一眼施钧洋的疑问,把纸条窝成一团,扯了扯嘴角道,“补习?不存在的。”
施钧洋很好奇祁川和小哑巴的事情,但没等他追问,祁川拍了下他的肩从后门溜了。这哥腿长步子也快,转个头的功夫就没影。他不像他一样家住得离学校近,施钧洋估摸着中午这段时间他铁定跑赵海那儿吹空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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