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钧洋做东,郗白不想扫兴。只是一杯应该没事吧,况且他也有些好奇这杯看起来跟橙汁无异的酒是什么味道。他这轻轻一拽祁川就停住了,郗白朝他投以一个“没关系”的眼神,接过了那杯酒,小小地抿了一口。
这种喝法在味觉上太富有欺骗性,郗白只尝到了橙汁的味道,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半才后知后觉到酒味。
“你怎么笑得那么猥琐啊施钧洋?”
一道女声传来,郗白一抬头,看见了穿着小皮裙的殷染。不愧是级花,她的淡妆褪去了一些青涩,增添了一丝明艳,在小酒吧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十分有魅力。级花理所应当地走到校草旁边坐下,但是对于郗白的存在,她也不掩惊讶地多看了几眼。
开幕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酒吧里的气氛也达到了一个兴奋的顶点。“人到齐了!”施钧洋站在殷染边上举起了杯子,“干杯!”
同时全酒吧也有无数杯子碰在一起,冰块晃动着相撞的清脆声响被淹没在了欢呼声中。郗白看着电子屏上的烟花,余光里有祁川,还有那么多陌生的鲜活的生命。在一片嘈杂中他陷入了安静的间隙里,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属于这种地方,他习惯于呆在教室角落,或者蜗居在温馨的家庭里,不曾有人带他走进人群中央。可是这感觉很好,比他想象得要好……
要是一直有祁川在身边的话就更好了。
不知不觉好几杯酒就这么下肚了,服务生挂着职业微笑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地,一杯一杯地添满他们的杯子,郗白觉得旁边三人说话的声音忽远忽近的,脑袋稍微有些晕了……这个就是喝醉的感觉吗?好像也不差……
祁川跟施钧洋说了会儿话,他不知道他稍稍不留神,郗白这个小傻瓜就咕噜咕噜把果汁兑洋酒当成纯果汁来喝了。等他再看向郗白,对方的双颊泛起红云,眉眼间也添上了些醉意,那张一直天真无邪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祁川心里一跳,猛地按下了他捧着酒杯的手,而郗白抬眼望向他,面露疑惑和茫然,茫然后的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甜甜的笑意。
看到那么喜欢的人当然要笑呀。
在酒精的作用下,郗白处于一种反常的轻松和愉悦中。酒精壮胆,他想说点什么,但又没有在视线范围内找到纸笔,他一时兴起,干脆伸出食指,在祁川的后背上写了一行字:我去一下洗手间。
一笔一划,轻柔的,痒痒的触感带来一阵电流,祁川心脏猛跳,他春梦里那种燥热的感觉又回来了,眼前的人脸和晨间梦境里的模样重合,纯情和色/情本来就只有一线之隔。
最怕的不是天真无邪,而是天真有邪。 “祁川?你在听我说话吗?”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的殷染往前倾了倾身,顺着祁川的目光望向了一直无声地坐在他旁边的人。可还没等她弄清楚他们在做什么,祁川一把攥住了对方的手腕,把人拉走了。
男孩在站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随后就乖乖跟在他身后去往了洗手间的方向。殷染没有看懂祁川突如其来的动作,但是她隐约觉得有些微妙……她略显不悦地插了几块水果吃,转头对上了一脸意味深长的施钧洋。
“他,”殷染顿了顿,蹙着眉问,“郗白跟祁川很熟吗?”
“大概比你跟他熟一点。”
施钧洋往沙发上一靠,眼睛盯着荧幕上的戏曲表演,毫不留情地损了一句。果不其然,殷染的表情变僵,可是她难得没有找梗讽刺回去,或者是直接丢个抱枕砸他。殷染不语,施钧洋也不再吭声,只有服务生小声询问了句,然后弯腰倒满空掉的杯子。
酒精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让活跃的人沉默,让闭紧的心敞开,让骄傲的面具收起笑脸,让绷紧的灵魂找到借口放纵--它以奇妙的方式诠释着自由。
祁川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把郗白送到了洗手间门口。一个一身酒味的中年男人正好迎面走过来,步伐有些飘,眼看他可能会撞到同样有些迷糊的郗白,祁川下意识地把人拽到了自己的身后。男人蹭过他的肩走开,而这种过强的保护意识让祁川后知后觉到莫名其妙,郗白也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下眼,望向祁川抓着他手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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