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别后_吴沉水【完结】(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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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过去查看了一下他的针剂速度和仪器数据。

  许麟庐气得浑身哆嗦,颤声说:“我儿子值得更好的名门闺秀,你别妄想……”

  我笑了,轻声说:“谢谢你终于说了句实话,作为jiāo换,我也跟您说句同样的。”我低下头,看着他脸上的褶子说,“你恨傅一睿对吧?”

  他脸色一变。

  “除了你恨他,我找不出原因能解释你的恶意。但不管怎么说,看到你,我很庆幸傅一睿跟你毫无相似之处,我很庆幸他从不按照你的意愿生活,他拒绝复制你的荣耀,决心成为与你不一样的人,我很庆幸他做到了。他是我的骄傲。”我微微一笑,“许先生,冲着这个,我原谅你,也祝你手术成功。”

  我说完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一阵哐当大响,可能许老医生在砸什么东西泄愤。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出病房,对等在外头的李鼎良说:“李哥,老头qíng况可能有点不稳定,你带点人进去给他检查一下,我还有事,就不跟你这添乱了。”

  李鼎良愣了一下,冲我摇头叹气,招呼了两个护士跟着进去。我看见傅一睿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等我,我朝他走去,却在此时,听见傅一睿的继母在一旁说:“你等等!”

  我转头看她,她怒气冲冲地说:“你对老许说什么了?你不知道他不能激动么,你还有没有医德,万一他要是有个好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医院……”

  我偏头看看她,笑了笑说:“许太太,我跟许先生说的话恐怕不好对您重复,尤其是事关您的名誉。”

  “你,你,你们说什么?”她脸色变白。

  我靠近她,低声说:“勾引十八岁的继子对你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吧,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让人发现?你真当老先生是白痴?”

  她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我叹了口气,离开她,朝傅一睿走去。

  “冉冉……”他声音gān涩嘶哑。

  “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我对他说,“但不是现在。现在你需要休息一下,走吧,我们今天都补休提前下班,我给你做饭。”

  他愣住,看着我目光复杂,里面有欣喜,却也有迟疑,有经年的痛苦,也有痛苦被人发现时的尴尬。

  “先说好,手艺不jīng你别嫌弃,”我笑着说,“我们煎牛扒怎么样?好像家里还有红酒,用那个浇ròu汁很过瘾的。”

  “你不,”他困惑地皱眉,“你不想问我什么?”

  “想啊,”我点头,“不过再大的事也没吃饭大,我现在可是饿得能塞下一头牛,很想láng吞虎咽一大堆高热量高蛋白不健康的食物。别阻止我啊,谁敢挡我,我跟他急!”

  他深深地注视我。

  “哎我说你来不来?”我斜觑他,不耐烦地问,“无组织无纪律一次就那么难啊?你不来我不管你了啊。”

  傅一睿慢慢地,眼眸深处染上笑意,似乎僵持的肩膀也渐渐放松,他嘴角上勾,绽放出一个堪称为微笑的表qíng,然后他低沉着声音说:“你做?”

  “我做啊。”

  “那能吃吗?”傅一睿说,“为了不吃死人,还是我来吧。”

  那天下午我们都早早歇工回家,傅一睿开着他的车带着我去超市选购了平时我舍不得买的好牛ròu,再到进口食品柜买了做西餐的调味料,我一拍额头,家里连厨具都没有,于是又兴冲冲地跑去买厨具刀具,等放满了一车子,我才吐舌头说:“哎呀我的妈呀,今天铁定败家了。”

  彼时已经排队,我悄悄拎起车里的品牌平底锅对傅一睿说:“这也太贵了,我肯定是脑子不清楚才拿的,要不咱们放回去?”

  “你那有?”他面不改色地问。

  “没。”

  “不用这个,你直接在火上烧牛扒?”

  “好像,没那个功力……”我哭丧了脸,扯着傅一睿的袖子说:“那什么,这堆东西比出去吃顿牛扒贵多了,我,我们出去吃吧,最多我请你……”

  傅一睿肩膀微微颤抖,反手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带着威胁xing说:“张旭冉,你趁早打消把东西放回去的念头,这件事是你决定的,就算结果是狗屎你也得坚持住!”

  “为什么?”我拉长语调。

  他目光深邃,低头在我额头吻了一下,说:“因为我对你的提议感兴趣了,我感兴趣,你就必须负责。”

  “行!”我恶狠狠地说,“吃完这顿,这个月剩下时间我吃你的喝你的你信不信?”

  “荣幸之极。”

  我ròu疼之极地拿出刷卡付了费,傅一睿见我破财仿佛很高兴,冰山一样的脸破天荒带了笑意,被我顶着一张晚娘面孔呵斥他拿这拿那也毫不介意。我们俩开车回我的公寓,把东西提上去归置好,我已经累坏了,蹬了鞋趴到沙发上呻吟说:“我累了困了,不管饭了。”

  傅一睿没理我,任我在沙发上全没形象地趴着。过了一会,他丢过来几件衣服,嫌恶地说:“趁着这会去换衣服,最好洗澡,身上尽是消毒水味。”

  “嘿,新鲜啊,好像你身上没有一样。”我闭着眼回了他一句,又懒洋洋地躺了会,这才拿起衣服,忽然老脸通红,因为我发现他不仅丢过来的是我的家居服,还有我的内衣内裤。这些东西我放哪他怎么那么门清啊?我恼羞成怒,捧着衣服踩着拖鞋啪啪进了厨房,还没开口,却看见他以动大手术一般严肃的表qíng,围着我的粉色嘻哈猴围裙在做饭。

  牛扒腌着,蔬果切着,他手起刀落,正皱着眉切着什么,那样子仿佛切的不是食材,倒像是某件足以影响世界医学进程的东西。我忽然就不想说话了,就这么靠在门框上看他,记忆中从没有从这个角度,这样去观察过我神奇的傅学长,看着看着,竟然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那件可笑的嘻哈猴围裙,配上他高大的身材和搞科研的表qíng,居然跟厨房这个环境有种说不出的协调感。

  令人有些眼眶发热,心里发软的协调感。

  “怎么还不去洗澡?不是累了吗?冲澡解解乏。”他头也不抬,淡淡地说。

  我忽然就想起我的外婆,在童年的记忆中,放学回家后我也是这么往厨房窥探,她也是这么头也不抬,忙着手里的活,嘴里呼唤我做这做那。

  我有点想哭,没有经历过亲人离去,你不会明白重新目睹家里厨房有人为你做饭是种什么感觉。

  “傅一睿……”我叫他。

  “嗯?”他抬头,“怎么啦?饿了?等会啊,马上能吃。”

  “不是,”我摇头笑着说,“忽然发现你挺帅的。”

  他厚颜无耻地点头:“才发现?你的审美太滞后。”

  “呸。”

  “对了,说到审美,还有一点你要改进,”他低头继续忙活,边gān活边说,“内衣款式既过时又不衬你肤色,这个周末就去全换了吧。”

  “你,你,”我被他噎住,老脸险些挂不住,语无伦次地说,“这,这关你什么事?”

  “别心疼钱,很多女人因为用廉价内衣而导致rǔ腺癌。”他不理我,继续说,“这个钱我给你出。”

  “谁稀罕你出……”

  “哦,”他毫不在意,说,“那我直接去买给你吧,省得你làng费钱。”

  第50章

  我洗完澡出来,屋子里已经弥漫一阵浓郁的ròu香。

  擦着头发,我走到饭厅,不大的餐桌上琳琅满目,摆好了各式碟子,从沙拉到浓汤到牛扒应有尽有,傅一睿背对着我,正在将两只水晶高脚杯擦拭gān净,然后,他变魔术一般找出烛台,微微倾斜前身,点燃了两根蜡烛。

  啪的一声,我关上了灯,屋内烛光盈盈,他转过身看我,微笑着张开双臂。

  我耸耸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故意将湿头发蹭在他衬衫上。

  傅一睿忍耐了一会,终于忍无可忍抓住我的肩膀摇了摇,咬牙说:“冉冉,你真是我见过最没qíng调的女人。”

  我哈哈大笑,他也笑了,拿过我手里的毛巾,认命地替我擦头发。

  我伸手舀起一口浓汤尝了尝,点头说:“嗯,傅一睿,你的手艺可以去当大厨了。”

  他用力擦擦我的脑袋,说:“我觉得也是,给你做饭真是太便宜你了。”

  “那怎么办?”我带笑问他,“我可付不起你工资。”

  “这样啊,我考虑一下,或许我吃亏点,允许你用别的方式偿还。”他抱住我,捧起我的脸,深深地吻了过来。

  我闭上眼感受他的吻,从缠绵到激烈,似乎有很多不能说,或者说不好的话都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表达出来。我能感觉到他的渴望,他的迫切,从舌尖的纠缠到嘴唇的流连,我知道这个男人一直在忍耐。在这场qíng爱的拉锯战中,他并不擅长表白,也不擅长争取,他唯一擅长的便是耐心,这么沉重而无奈的耐心。我叹息一声,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用舌头扫过他口中的柔软部分,我觉得我能知道他需要我,而我在这一刻,也需要他,这种需要说不清楚,似乎很久以前就有了,在日常的点滴中,在细节传递过来的确凿温暖中,也许早有看不见的纽带将我跟他联系在一起。

  他后来居上,攻城掠池一般狠狠地吻我,我一声惊呼,他已经托起我的腰,将我整个举高,令我不得不抱紧他的脖颈,才不至于掉下来。我很不习惯,喘着气说:“放,放我下来……”

  “把腿分开,夹紧我。”他哑声说。

  “可……”

  他骤然松了手,我尖叫一声,不得不手脚并用,死死缠住他。

  他收紧胳膊,微笑着亲我:“这就对了。”

  对个屁,我腹诽这种姿势也不知他跟过多少洋妞历练出来,居然使得如此炉火纯青。我还没腹诽完,他又缠缠绵绵地吻了过来,这一次动作放缓,温柔细腻,就如三月chūn雨,轻柔贴慰,无微不至。我是个很理xing的人,很少有理智缺席的时候,当在这一刻,他的吻确确实实令我头脑空白,浑身发软,仿佛有颤栗的快感顺着他的唇舌一点点从脊椎深处勾引上来。我发现我在微微发颤,仅仅因为接吻就已经令我感觉灵魂出窍,这种快感太恐怖了,我喘着气抓回最后一点理智,推开他断断续续地说:“那,那个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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