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子安笑笑:“不过,它不叫《松鹤延年》。”
哎?不叫《松鹤延年》?这构图明明就是这名字啊……
众人本就对这作品充满了好奇,当下更是忍不住起了身将卓老爷子团团围住。
“这松枝形态极美啊!三分人工,七分天成,构思之巧妙当真难得。”
“那你是没看到这边,瞧瞧,噼雕手法,什么叫因材施艺?这就是了!”
众人将这作品翻来覆去地看,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为什么不叫《松鹤延年》,莫非还有别的寓意?
陆子安的这件作品,巧藉天然贯穿于创作的始终。
这块具有自然形态美和创作价值的根材,在他合理而慎重的取舍下,自然美的“奇”与人工美的“巧”,自然地结合起来,使整个作品的艺术风格浑然一体。
他巧妙地利用根的自然形态,如枝、须、洞、节、疤、纹理、色泽、态势等,使这些天然特点和神韵,让整个根材的奇美得到合理的利用和充分的体现。
众人越是品鉴,越是欢喜,只觉得这作品叫什么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意境极其难得。
这时,不知道是谁惊讶地道:“等下,哎,别动,我看看这是什么……”
他推了推老花镜,几乎都快贴到根雕上去了。
“快,把放大镜给我拿过来!”
台下立刻有人跑去取了放大镜递上来,他迫不及待地将这处放大,仔细一看,摇头笑叹:“果然精妙绝伦,妙,妙啊!”
其他人觉得他卖关子很是烦躁,索性夺了放大镜自己看,结果一个个看完后都良久无语。
那处凉亭看似只是景中一角,却万万没想到它才是这个作品的主题!
亭中两人对坐,一坐一立,其中一人正在抚琴。
“这,这是……高山流水!”卓老爷子握紧放大镜不肯撒手:“好一个高山流水,妙啊!”
旁边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我,我能看看吗?”
卓老爷子疑惑地抬起头,发现是脸涨得通红的文康正紧张地看着他。
“当然可以。”卓老爷子将放大镜递给他:“来,你看吧。”
文康凑过去,将那凉亭放大,终于看清楚了那一对木雕小人。
抚琴者正是伯牙,旁边那人陶醉作聆听状自然就是钟子期。
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
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这便是《高山流水》的由来,而这两人与这凉亭融为一体,自然而然地与情景相映,当你仔细欣赏时,仿佛都能听到那铮铮的琴音。
只此一景,便不难看出陆子安胜出他许多。 他想起自己之前那般得意洋洋的劲头,再想起陆子安提出根雕时的情形,臊得他无地自容。
旁边的陆子安看出他情绪不大对,虽然这文康的身份存疑,但他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毕竟这是卓老爷子的寿宴,所以低声道:“这只是个活动,不是比赛,平常心。”
他是好意,文康也听出来了,但是他却更加不能理解。
为什么?明明他爷爷上次害得他都被人砸了一砖头,他不是应该恨他吗?
明明爷爷说他的技艺已经无人能敌,可是他却看得出来,陆子安于木雕上的造诣比他强出很多。
他感觉太阳穴一突一突的涨,将放大镜还回去,放下陆子安的作品,忽然伸手拿起了搁在一边的刻刀。
这个举动吓了一直盯着他的卓伦一跳,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喝斥道:“文康,你特么别发神经!这是我爷爷的寿宴!”
“你帮我改一下。”文康却根本没看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子安:“我的那个根雕,你如果能给我改好,我就相信你真的比我强。”
陆子安微微皱眉:“那是你的作品,这只是个活动,你不用这样。”
每件作品都是匠人呕心泣血之作,一般情况下是不能给人修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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