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华夏,礼赞为首,婚为上,男婚女嫁,方成夫妇。
依岁之证,以月之令,新郎陆子安,新娘沈曼歌,正婚大典!开礼!”
主会场里面,最吸引人的,就是舞台正中央的联榻。
整体以紫檀木雕琢而成,上了大漆,漆面光滑油亮,打磨得极为平整。
繁复的花纹,厚重的漆艺,严谨到末微细节都非常完美。
有懂行的当即眼睛一亮:这绝对是出自陆大师的手笔。
被人扶着的新娘子,千呼万唤始出来,娉娉婷婷地走到了仪式亭中。
新郎官陆子安则面带微笑,缓缓走到台前。
这一次,他们换上了行大礼的婚服,庄重而肃穆。
夫妻二人身着玄色婚服,袖口金边刺绣,极为奢华,与这低调且华丽的联榻,同是秦汉风。
这却已经是他们的第三套婚服了,一套比一套华美,一套比一套沉稳。
在悠扬的乐曲声中,赞者悠然唱道:“依岁之证,以月之令,赏灯,迎新妇,有请新胥!”
陆子安手牵红线,缓缓向前。
每走一步,地上便亮起一盏灯。
仿佛他一步步踏碎这黑暗,为她打开一条光明大道。
沈曼歌含笑而立,裙摆迤逦,眉眼流转间,竟有着无限的风情。
“奉天之作,秉地之和,顺家人之愿,从两人之意,新婿新妇,今日合婚,结为夫妻。行汉婚大典,盟誓于天地祖先,见证于亲朋好友。”
俩人并肩而立,不急不徐地缓缓走向联榻,牵引二人的,竟只是手中一段红线。
“正冠整衣,仁义明德,请礼器,行沃灌礼!”
及至榻前,有人奉上沃盥,陆沈二人便放下红线,行沃盥、净手、洁面、熏香。
“同甘共苦,患难与共,请礼器,行同牢礼!”
净手毕,俩人相对而坐,有礼者双手奉上一鼎。
俩人各自夹起一筷子鼎中的肉,分而食之。
放下筷子后,赞者又唱:“相濡以沫,琴瑟之好,请礼器,行合卺礼!”
侍女奉上一个托盘,轻轻打开用红线系着的葫芦,分而为二。
陆子安拿起半个递给沈曼歌,自己拿起剩下的半个。
侍女垂眸含笑,斟酒入瓢。
酒香扑鼻,却是香而不烈,入口只觉香醇。
陆子安虽然很久没喝酒,却还是低头喝了一半,抬眼看了眼沈曼歌,又多喝了一些。 当这盏酒递到沈曼歌面前时,已然只剩了一个底儿。
沈曼歌心下一颤,不禁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
虽然她很快就低下头将酒一饮而尽,但一直盯着她的陆子安却还是捕捉到了这一个眼神。
唇角情不自禁带了抹浅淡的笑意,目光谴绻而温存,一抬手,将她递来的另一半葫芦中的酒一饮而尽。
侍女收回两人的葫芦,仔细地用红线一圈一圈地缠起来,小心地放入红漆匣中。
看着上一仪式完成,赞者才继续唱道:“结发为夫妻,相爱两不疑,请礼器,取新婿之青丝!”
换了一位侍女,执剪而立,弯腰轻轻剪下陆子安一截发丝。
“请礼器,取新妇之青丝!”
另一位侍女执剪上前,剪下沈曼歌鬓角一小缕头发。
“行,结发礼!”
所谓结发,便是将二人发丝缠绕,用红线小心绑在一起,再放入荷包。
荷包上绣有一双交颈鸳鸯,绣工说不上特别精巧,但胜在构思独特,鸳鸯的眼睛不是绣制,而是以黑宝石点缀,倒颇有意趣。
两人随即起身,互相为对方戴上荷包。
沈曼歌衣物繁复,陆子安给她绑在腰带上倒是轻松得很。
但陆子安的腰带仅以玄色织绵束成,并无多余饰件,沈曼歌又有些紧张,绑了一下竟然没绑好。
台下众人面上带了丝善意的笑意,看着沈曼歌脸逐渐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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