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意地聊了些关于打铁花技艺的事情,当彭大江说起有人觉得打铁花还是略显单调以后,陆子安沉吟了片刻。
他略微皱着眉头,指尖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顿了顿:“其实上次我也有察觉到这个问题,但是当时我没有系统的想法,所以虽然有所感觉,却也无能为力……”
彭大江眼睛一亮:“真的?原来您也有这种感觉吗?我们自己个儿看的时候,愣是看不出问题出在哪儿……”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这个很正常的。”陆子安略微思索一番,才沉缓地道:“比如说,你们有没有想过,打铁花可以和耍龙戏的相结合?”
这也是他结合自身的经历,从旁观的角度出发想出的方法。
木雕能直播,木雕与竹刻能相融,那么打铁花与其他传统技艺呢?
“耍龙戏和舞狮,这两种热闹的项目,我大概地构思一下啊。”陆子安随手拿过一本纸,拿着笔在上边勾勾画画。
很快,一个花棚便出现了。
陆子安用两根线条交叉,各画了两箭头:“像这样,舞狮可以用来做前奏,把气氛炒热一下,然后是你们打铁花,一棒起,一条草龙猛地点燃,从棚底下穿过,然后再打,再穿……”
当铁汁冲向花棚,打花者一棒接一棒,一人跟一人,铁汁遇到棚顶的柳枝而迸散开,又点燃棚上的鞭炮、烟花等,五彩缤纷、震天动地。
在这最惊艳的时刻,有两条火龙穿行而过,伴着漫天火花,渲染出惊天动地美伦美奂的一出“龙凤呈祥”,该是何等的壮观? 光是凭想象,彭大江都能想象得到那是怎样一种场面。
他猛地一击掌:“哎呀,对哇!可以弄两条火龙啊!下边的人穿厚点就成了嘛,我们的铁花儿吸引了注意力,加上有火龙挡着,别人也不会注意到下边的人,你说我们咋就没想到过嘞?”
陆子安放下笔,微微一笑:“还是那句话,当局者迷,你看我不过是提出一构思,你就已经延伸到了后面的具体措施了。”
“嘿,嘿嘿,有道理哈……”彭大江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最后他们到底还是留下了一堆的土特产和看上去就不便宜的礼品,他们这些人都极为憨厚老实,陆子安打开蛇皮袋,里面的红薯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塞进去的。
陆爸陆妈他们听到动静,也跑了上来,看到这红薯就瞪大了眼睛。
“黄芯红薯啊,这种红薯可好吃了,不管是烤的还是煮的都很不错呢!”陆妈啧啧称赞:“看看这个头,哎呀,皮还这么齐整,太难得了。”
可以想见得到,彭大江他们是怎么一个一个地挑,才挑出这么大一袋子个头相似的送过来。
陆子安拿着一个红薯把玩片刻,感觉脑子里有灵光一闪而过,但仔细辨别时却又消失了。
那是什么呢?
他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他刚才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却终无所获。
“我先睡了。”他搁下红薯,若有所思地回房间了。
细草如毡,独枕空拳。
他躺到床上,想象着自己此时躺在山野林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与山麋、野鹿同眠,残霞未散,薄暮沉绵。
呼吸平缓的山麋、野鹿,隐于草丛间,只微微露出一对鹿角,看上去毛茸茸,让人心境平和,很想伸手轻轻抚触感受一番。
他就这样安静地躺着,最后真的慢慢地睡着了。
那薄雾如烟,该怎么描绘,才能让它们凝聚于一颗小核上而清晰可见?
门轻轻关上后,沈曼歌轻声道:“他睡着了。”
众人纷纷表示松了口气,陆妈更是拍着胸口道:“可算是睡了,真是吓死人了。”
这突然之间就一整天一整晚不睡觉的,她真怕子安步了他爷爷后尘。
这么想着,她猛然就摇了摇头:“呸呸呸,老无禁忌老无禁忌。”
陆爸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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