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先生怔怔地思考着,良久,他肃然起敬,向陆子安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您,先生,我过些时日再来找您。”
与他们父女告别之后,旁边的邹凯有些奇怪地道:“为什么之前他们叫安哥叫大师,后面叫先生啊?”
卓鹏点了支烟:“达者为先,师者之意,吴老先生是在感谢安哥。”
因为上午还算早,所以陆妈和沈曼歌在家里做饭,陆建伟跟邹凯带着一众工人忙活开了。
刚好离老房子不远,过来也方便得很。
然后下午的时候,众人再来这边,就发现四周都围了绿纱网,搭建了脚手架。
而院子里面则直接大手笔地搭建了一个大棚子,极为稳固。
一水的长桌铺开,椅子无数。
陆子安站在最中间,没有任何特殊也没有丝毫遮挡。
经过上午来的这些人的宣传,下午又来了不少人,陆子安来者不拒,全给安排上了。
这时,一辆车暗挫挫停在了荒地附近,文康偷偷摸摸抱着个大袋子摸到了原先瞧好的地方。
掏出望远镜录像仪以及各种工具挂在腰上,为了看得更近,他特地爬到了树上。
然后,他看到了树枝下的棚顶。
“……”有一句MMP不知当说不当说。
而棚里面,陆子安已经打开了直播:“我继续做隔心,今天应该能做完了。”
两扇隔心并排放在一起,他略一思忖,刀尖落在了木料上。
周围的人都握着刻刀,却迟迟没有动手,安静地看着陆子安雕刻。
山水,最难描绘的是山的灵性和水的神韵。
每个人对山水的体会都各不相同。
登高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水,吐纳珠玉之声,卷舒风云之色,仪态万状,咫尺千里。
一扇是山,一扇是水。
山中有水,水中有山。
借助红椿木本身的色彩,陆子安雕琢出了山间大片的红叶。
画中的红树林如几缕红云浮动在山间,巧妙留白制造出云层深沉的弥漫效果,而那似虚是实的朵朵祥云,却又给整幅画面增添了传说中的神秘意象。
让人忍不住猜想,这画中景,是否真有实地?
最令人惊叹的是,陆子安雕刻出的山水,与国画中的山水完全不同。
他的山是有灵魂的,一刀一刀慢慢雕刻,人们仿佛也跟随着那画,进入了那唯美的迷幻之境。 一扇隔心里,祥云的两边都是山,左边的陡而峻,遍是嵯峨的巨石和断壁悬崖,令人颇有惊心动魄之感。
火红的枫叶就长在这一片片的山势回环之处,利用木料本身的色泽改刀而成,极为自然。
右边却是起伏的丘陵山脉,一望无尽的丛林,绵绵密密的苍松古槐,参天的千年巨木,看过去是深幽而暗密的。
在这些丛林之中,陆子安采用了大量的留白,造成视觉差,让人感觉它无边无际。
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并不能体现陆子安技艺之精绝。
令人无法想象的是,他在那祥云与山峰接洽处、在那白云悠悠的顶峰,竟然又用了一次悬雕。
这次的悬雕又较上次的凤首有了质的跳跃。
因为他利用那不过五厘米的凸起,竟然雕琢出了一整座亭台,山林掩映,后边还隐约看到了一座楼阁。
李大师与任如画站得离陆子安最近,当即就忍不住了,直接放下刻刀走近了一些。
那个亭子,陆子安在悬雕之上,又用了镂雕浮雕微雕等多种技艺。
亭子是真实存在的,细致到亭顶的瓦片都清晰可辨,四周的柱子不仅是单独的,完全腾空的,甚至都大小一致。
从这座凉亭往下看去,众人仿佛听到了旷野风啸,荒草虫声。
那种气势巍峨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仿佛真的有劲风吹拂,自己将将欲坠。
那样的高度让人下意识害怕,有恐高的甚至忍不住退后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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