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根凑上来搀住苏棠:“这么多娘娘过来请安,太后就留了您留下来说话,连外甥女董贵妃都没留下来,太后看重娘娘您呢。”
苏棠干笑了两声。
两人从慈宁宫出来,刚好碰上太医院的章太医。
章太医是太医院之首,医术精湛,专门伺候太后和宋珩两人的脉,想必现在是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平安脉来了。
章太医见了苏棠,跟她问了安,转身离开的时候,随身的医册子不小心掉了出来。
行医册上面按日子记着皇上和太后的身体情况和所用药物,外人是不让看的,苏棠让福根给章太医送过去。
福根不识字,不知道那东西不能看,把册子拿在手上,指着里面随意翻开的一页,兴高采烈地问:“娘娘你看,这个是不是‘儿子’的‘子’字?”
苏棠笑这小子认识一个字还挺得意,往福根所指瞟了一眼,随即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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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下午批阅完折子就到了淑棋宫,赖着跟苏棠用完晚膳,又坐在苏棠房里,并没有丁点儿要离去的意思。
春喜羞红了脸,领着一干小太监和宫女退了出去,贴心地给皇上和娘娘带上门。
苏棠闷闷地坐着。
“今日不高兴?”宋珩走到苏棠身前,弯腰,往她脸上捏了捏。
刚才用膳的时候便一直不说话。
苏棠别过眼去,噘起嘴:“没有。”
宋珩笑了一声,坐到苏棠身边,搂着她肩:“开春了,京郊风景极好,朕改日带你去踏青如何?”
苏棠低着头抠手指:“臣妾多谢皇上。”
宋珩还是觉得苏棠不高兴,整个人笼罩着低气压。
他凑过去,冷着脸吓了吓:“到底怎么了?朕问你话呢。信不信朕再给你脸上画几笔?”
苏棠咬着唇。
“就那么不想侍寝?”宋珩眉峰突然敛上一层复杂。
苏棠却突然嘤的一声哭了出来,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哭腔问:“皇上,今夜不喝避子汤了吗?” 宋珩觉得, 如果苏棠的心是一扇门的话, 那么那扇门肯定比皇宫的宫门还严实, 他孤身一人, 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扇门给撬开一点点缝隙,刚要舒一口气,却不料一个手滑, 啪地一下, 又重新把门给关上了。
顺便还把所有的缝隙都给封死了。
宋珩悔得捶墙, 那碗避子汤你可一滴都没喝,全进了朕的肚子啊!!!
苏棠一边哭一边用幽怨的小眼神看宋珩,表情里写着“那是您自作自受。”
宋珩抑郁了。
李德全瞧着皇上整日愁眉苦脸茶饭不思的样子,一想就知道又是跟苏贵妃娘娘有关。
皇上成日派人去瞧瞧监视人家苏贵妃的动静,每回收到的情报都是苏贵妃娘娘吃的好睡的好, 压根跟个没事人儿似的。
宋珩更心塞了。
要是苏棠整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他说不定心里还能好受点儿, 这没事人的模样, 是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
夜晚, 御书房里,宋珩折子批了一半, 然后对着桌上烛火发起了呆。
李德全端了一盏更亮的烛火进来:“皇上熬夜费眼睛,奴才给您换一盏亮点的灯。”
宋珩对着烛火发呆, 苏棠的脸仿佛就在烛火的光影里, 娇美无限。李德全突然把灯换走, 宋珩一个愣神, 苏棠漂亮的小脸就已经变成李德全永远笑成一朵灿烂大菊花的老脸。
宋珩:“……”
宋珩放下笔, 似是跟李德全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呢喃道:“怎么这么难追。”
宋珩说的“追”,是“追女孩儿”的那个追。这是他在那个世界学到的新知识。
在大梁,男子才不会去追女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过天,即使是真有心悦的女子,也往往是托个媒婆戴上聘礼去女子家提亲,答应最好不答应便罢,再没有其他选项。
但是在那个世界,男子喜欢女子便去“追”是一件很常见 的事情,九班早恋的人不少,悄悄摸摸在楼道里接吻的都有,“追”在宋珩理解的字典里便是要去讨一个人的欢心,他恍惚意识到自己似乎一直在讨苏棠的欢心,喜欢把她弄哭却又不舍得让她难过,送她东西并且不准她转赠给别人,像是幼儿园里爱扯女同学辫子的小屁孩儿,其实是在“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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