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睁开眼,一道阴影从头顶压下,他整个人直接覆了过来。
局势不妙。
“你……”顾娆手挡在他身前,睫毛颤了颤,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你想干嘛?”
还没从刚刚缓过来的顾娆嗓子一紧,心也一紧。
沈良州没餍足,深邃的眸子像静静的湖水铺开,周身冷肃化为烈火。
温柔隐匿其间,露骨的浓烈初露端倪。
他强硬地勾着她的下巴,微眯着眸子倾身,短促地笑了笑。
“继续。”
“我,我不要了。”顾娆面上失了血色,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起开,你之前不是已经……”
她抬高了声音拒绝,似乎声音能让她稍稍安心。最后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声音都低到消弭。
之前她那么撩拨他都不为所动,她是真有点信了他清心寡欲。
然后今晚就被狠狠地教做人了。
水底下不太使力,情浓之时哪里有人愿意叫停,当然,沈良州也没打算跟她说这些。
“乖,别闹。”他回得很轻很柔,只是动作和温柔的声音相左,强硬地扣着她的后颈,将她拢在禁锢里。
根本不是在商量,他捞过旁边冰桶里醒好的红酒,从她颈间浇了下去。
暗红色的酒液顺着身体弧线下滑,在水面晕开,殷红的玫瑰瓣间滴血,水下深红氤氲。
自动调温的池水刚刚好,浴池上方飘浮着朦胧的水汽,迷滢滢一片。热气蒸腾,驱散了身上的凉意,但红酒浇下去的时候还泛着冷。
“你别——”顾娆张了张唇,声音和呼吸都在颤。
深吻随之而来。
疯了疯了,死了死了。 顾娆是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状态醒过来的。
房间内的地板上是散落的浴袍, 从浴池里带出来的水渍和花瓣、塌了的蜡烛、拽坏的窗帘、碎掉的高脚杯,还有被她不小心扫落的瓷瓶的碎片。
满地狼籍。
顾娆浑身酸软得动都不想动, 刚想翻个身,微微一动,手腕和脚腕牵扯着疼。动作受限让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的右手和左脚还铐着冰冷的手铐,腕间的红痕又疼又痒,纤细的链条锁在床头和床尾。昨夜的记忆像决堤的洪水一样铺天盖地卷来。
她睁开眼,身边空无一人。
手铐很窄, 小巧得和手镯别无二致。它坠着细碎的钻石珍珠和几颗银铃铛, 尾端是细长的铂金链条,精致得像一件艺术品。
——这是来自梁小公子的杰作。
据说是在拍卖行发现的。
不过顾娆觉得, 没有一个正经拍卖行, 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来。
太他妈缺德了。
顾娆快要被梁博的热心肠感动了, 她掐死这个祸害的心都有了。这玩意儿再好看,被用在自己身上那也是叫天天不灵, 叫地地不应, 活受罪。
她就在昨晚, 体验了把最不被当人看的感受。
沈良州手段刁钻得很, 红酒、冰块、蜡烛、眼罩, 什么都敢往她身上玩。从观光玻璃折腾到浴池,从地板折腾到沙发, 到了最后困顿得要死, 还要被他锁在床上。
前半夜还算克制, 后半夜简直是“屠宰场”。
这么多年来, 她自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乎没什么糟心事。然后一朝不慎,就栽死在了他手上。虽然起因是她自己作死,不过他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顾娆把未缚的那只手搭在眼睛上,隐约觉得身上还残留着那种触感。她背对着他,看不到他挥汗如雨的样子,但是酥麻的感官刺激像是刻在了骨子里。
她依稀还能记得他贴着自己耳垂说的那句,“我以为你敢招惹我,就做好了承受的打算。”
隐忍、克制,沉缓的嗓音带着不自知的性感。
顾娆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她忍不住悲凉地轻哼了句,“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一句唱罢,她觉得似乎有一道难以忽略的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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