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对视,边律仿若长舒了一口气。声音在唯美的夜空下寂静而空辽:“一年的时间。”
季以歌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什么?”
“一年,我给了自己一年的时间去度过这场难。”
就算对方停了下来,季以歌没有插话,静静的听他继续往下说:“把师父的尸体火化后我便直接出国了,从英国、德国、波兰、芬兰,我以为我会就这么一直流浪下去,但最后看到瑞典大雪覆盖的景象,就这么停了下来。这么冷的天,再多的冲动应该也能冷静下来了。在这里,一呆就是半年。”
这么一算,时间可真快啊。
季以歌微微抬起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对方,突然笑了:“如果,我再也不理你了呢?“ 边律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着对方,似乎想要将对方的每一个表情、脸部每一个细节都纳入眼中。
漂亮的脸因为笑容而更加惊艳,一双眼波光流转,其中充满了少见的狡黠,再度问道:“如果一年后你回来找我,我不理你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边律怎么可能没有想过,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重新再追一次的准备。将人再度楼在怀里,下巴搁在他头上:“就算再死缠烂打一次,我也要把你追回来才行。”
够了,得到了这个回答就够了。
边律轻轻叹了一口气,季以歌眨了眨眼睛,回手紧紧抱着对方,今天一天他所听到的叹息声,比认识对方这么久所加起来的全部还要多。
“你怪我吗?”
一天,
整整一天,边律从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起,他便想问出这个问题。
怪他吗?
怪他的不告而别?怪他的近一年杳无音信?怪他的可能再也不会出现?怪他的一心求死?
季以歌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双目相对,认真而带着轻微的笑意:“不怪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怪你。”
边律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么?”
他又何德何能。
季以歌挽着对方的手,将头轻轻靠在对方肩头:“以前,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你总是嫌我对你关心不够,当时的我还不懂。直到这次你离开,我才明白,当时的你只怕被我伤害得更多。最关键的是,”想到这儿忍不住笑了笑:“每次和左老师发生点什么都会被你抓包,那种被我气死了,但是还得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心情,应该很难受吧。”
边律的回答却是:“对不起。”
季以歌愣了一秒,瞬间明白了对方为何而道歉,为了以前多次的误会和误解。
可是该道歉的不应该是他,那个时候反而是自己没有考虑好对方是何种的心情。或者说从未谈过恋爱所以连这种最引爱人误会的行为,也从未考虑过。现在反而是对方道歉,他们俩啊,兜兜转转这么一圈,还好,又回来了。
“不要说对不起,”季以歌轻轻开口道:“如果你要说对不起,那我岂不是剩下来的时间都得说对不起了。”
“你啊。”又是一声叹息。
边律将对方捂得严实的口罩轻轻拉了下来,倾身吻了上去,浅浅的吻,没有唇舌交缠,呼吸也没有变得厚重,就只是两唇相贴,却让彼此的心越发的温暖。
帐篷外寒风轻轻吹拂,极光还在高速的旋转跳跃着,又有一只飞鸟飞过。
“我们回国吧。”
“好。”
下了飞机,边律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突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年的时间,云州市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可从边律的眼中看过去,却生生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而他就像一个外来客,连空气似乎都在排斥他。
有一瞬间的晕眩,季以歌连忙扶住他:“怎么了?”还开了个玩笑:“是不是国外的纯净氧气吸惯了,回国后反而不习惯了?”
边律笑着撇了对方一眼:“一年不见你倒是幽默了许多。”
“跟禹然北霖呆久了,自然也能学到些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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