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稍微缓过来一点劲了,他立马就把何丽从胡金兰身边支开了。
如今早春时节,雨多,坝上要人,他便安排了何丽去坝上干活。
何丽傻眼了,无端的,这队长又发什么疯?
何丽找到仇金喜的办公室,仇金喜穿个黄大衣,病恹恹地捧着茶缸,见何丽掀开帘子,瞟了她一眼,神色不善。
何丽环顾四周,丁文龙不在这儿,便放了心,小声道:“队长,你为啥安排我去坝上干活啊?”
苏桃窑厂的事,她都听说了,这回可是狠狠地挫了她的锐气,够让她手忙脚乱一阵了,她这还没来得及偷乐呢,自己就被从妇女主任身边调走了。
仇金喜喝了口热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阴阳怪气道:“人家孙苗和你是一批下来的知青,也都是姑娘家,人机能在坝上干活,你就不能?何丽,我是为你好,我是怕别人说闲话,这里不是我一个人做主的,彭书记的面子,也是要给的,知道吗?”
何丽皱着眉头看这男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那男人上了床就说心肝都能给她,心肝能给她,还会要她干重活吗?
她正要说什么,丁文龙掀开帘子进来了,仇金喜摆手:“快去干活吧,别耽误工夫了。”
何丽出门,一跺脚,只能拿上农具去那坝上和别人一样干活。
天已放晴,一大早,周牧野又摸了摸苏桃的头,确定没有发热,这才放下心来,苏桃懒懒地缩在被窝里,笑着看他:“生姜茶真的有用,嗓子都不痒了,身上也不冷了。”
“一会儿我和曹师傅上县城买煤炭,你自己在家,再喝两顿姜茶,知道吗?”
“知道了,你去吧。”
正好是星期天,虽然她男人上了县城,但牧月和牧星接起了她们大哥的接力棒,把苏桃照顾得妥妥帖帖无微不至的,两丫头盯着她喝姜茶,灶膛里一直燃着火脚,又因天放晴了,灶房里暖和得很。
中午吃完饭,喝完姜茶,苏桃打算带丫头们去窑厂看看。
窑厂再北边,就是他们花溪大队的大坝,外面接通运河,现在正在修坝,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苏桃去窑厂看了一圈之后,又和丫头们往北边大坝走去,远远地,就看到何丽也在其中。
苏桃长出了口气,仇金喜看来还是相信了她写的小纸条的,没有仇金喜护着的何丽,是翻不起什么大浪来的。
三人就这么隔着河边看不远处大坝上的人干活,何丽一抬眼,就看到了苏桃,心里夹了火,这不是乱了套了吗?农民过得比她轻松,怎么可以这样?
何丽心里存了火,动作上不免有些粗鲁,拎着沙袋的时候,没注意看前面,一下撞倒了迎面而来的孙苗,孙苗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跌一跤是不要紧,可要紧的是,地上正好横了个铁锹,不偏不倚的,她的手正好撑在了铁锹的锹口上,孙苗喊出声来,手上的血已经流个不停了。
那大坝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苏桃她们也赶忙跑了过去。
何丽心慌,对围过来的人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农人们一把拨开了何丽,何丽摔了个狗啃泥,那些人赶忙把孙苗扶起来,搀扶着她往外走去。
“去陆先生家,这个伤口看着挺深,指不定还要上公社去。”
“快快快,先拿个布条把伤口缠上,这血流得太凶了。”
“闺女,你能走路吗?”
“能能能,没事的。”
孙苗天天跟这里的村民们一起干活,大家都喜欢这个爱笑又不摆谱儿还特勤快的小知青,这会儿看她受伤,大伯大娘们可心疼着呢,对于罪魁祸首,又是好吃懒做的何丽,大家恨不得让她替孙苗受罪。
一大群人簇拥着孙苗离开了大坝,何丽不敢置信,向来有她在的地方,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孙苗,孙苗向来是她的陪衬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经过窑厂的时候,姚国华正好走出来,看到这一趟人,正纳闷着呢,牧星跑在最前面,姚国华一把拉住她:“这是……干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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