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鹿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嫌弃地看他说:“你总是这样吗?聊天随时都跳频。”
褚卫笑笑,摸了摸口袋:“哎,你有烟吗?”
他们俩都抽烟,但烟瘾不大。
抽烟这事儿他们十几岁的时候就会,到了大学,也不是没想过戒烟,毕竟以后要当艺人的,有时候逮到你一张抽烟的照片都能黑你好一阵。
但生活压力大,有时候抽烟真的很解压。
“在汤原那。”
“那算了。”褚卫靠着椅背看荀鹿鸣,沉默了一会儿说,“哎,你觉得你能追到奚奇吗?”
荀鹿鸣抬头看看他:“为什么不能?”
褚卫笑了:“你还真挺自信的。”
褚卫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以前总是志得意满,现在越来越觉得陈奚奇离自己特别远,那种远不仅仅是空间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我有什么可不自信的吗?”
荀鹿鸣说得没错,他要什么有什么,多少人惦记着他,这么些年,什么事儿他都做成了,唯独在追陈奚奇这件事儿上始终碰钉子。
“那就祝你幸运了。”褚卫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你什么意思?”荀鹿鸣坐在那里仰头看着褚卫,突然笑了说,“你要放弃了?”
情敌这东西,少一个算一个,最好所有的情敌明天一起打包滚蛋,世界就真的美好了。
“谁说的?”褚卫凑上去,像之前那样突然捏住荀鹿鸣的下巴说,“你都没放弃,我怎么可能放弃?”
荀鹿鸣抬手就照着褚卫的肚子打了一拳:“你少碰我!”
褚卫被这一拳打得倒吸凉气,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荀鹿鸣说:“我真是服了,你这人脾气差也就算了,还愿意动手,以后谁要是摊上你,这辈子不得被祸害死!”
说完,褚卫生怕再挨打,捂着肚子就跑,荀鹿鸣气急败坏地抓过枕头直接丢过去,愤恨地说一句:“我第一个就先把你祸害死!” 因为陈奚奇跟谢瞾的事儿,荀鹿鸣生了好一阵子的气,下午饭都没吃,直接去了片场。
他有点儿受挫了,长这么大,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失败。
褚卫吃饱喝足抵达片场的时候荀鹿鸣已经做好了造型,手里掐着剧本,嘴上念念有词。
他还穿着之前那身黑色的运动服,双手插兜,站在人堆儿里远远地看着荀鹿鸣。
今晚两人的第一场戏是二人分别多年,太子登基之前作为儿时玩伴的大臣之子千里迢迢赶回来相见,久别重逢,两个人都变了很多,也都有太多话想说。
当初看原作小说的时候,褚卫对这个片段印象非常深刻,儿时就形影不分,刚刚开始意识到对彼此的感情却面临着长久的分离,多年以后再见,都不似当年的稚嫩,相视一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褚卫挺受不了这种感觉的,他觉得特虐。
一上来就是感情戏,俩人几个小时前又刚刚闹过别扭,褚卫在来的路上重温这部分剧本,生怕到时候进入不了状态。
可是,当他站在这里,遥遥地看着已经准备完毕的荀鹿鸣时,突然觉得,他这会儿就已经开始入戏了。
荀鹿鸣穿着一身青色长袍,黑色长发搭在肩上,头顶的发髻用与衣服同样色系的发带扎了起来,他没看见褚卫,而是始终靠在门边低头看着手里的剧本。
身后是光线明亮的房间,工作人员吵吵闹闹忙前忙后,但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不属于身后的喧闹,而属于这个微凉的夜晚,前面有月光洒下来,让褚卫觉得,如果月亮上的玉兔化成人,大概就是这个模样。
“哥,咱走吧!”胡渔抱着一件大衣跑过来,“妆发老师在等了!”
褚卫点点头,跟着胡渔转身去化妆,走出几步之后他又回头看荀鹿鸣,眼神里竟然有些许的留恋。
这时,荀鹿鸣恰巧抬头望过来,两人一对视,荀鹿鸣翻了个白眼。
“……幻灭!”褚卫回敬了他一个白眼,把刚刚“玉兔”的比喻从自己脑子里面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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