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帮忙筹备山门大会和招待完全不认识的客人这几个字。
向来为人冷清不善于表达自我意见的闻人峥似是有一刹那的神色变化。
而很清楚自己这个大徒弟整天在想些什么的老字师张弘一倒也没打算为难他,只耐心且温和地摸了摸胡子才出声询问道,
“怎么?是不是还是对外人很抗拒?也觉得这些外头的红尘琐事很阻碍你心中最重要不过的对「字术」的修行和感悟?”
“……”
“可你不是和门中其他人,包括谢放都能正常说话吗?怎么见着其他外人就是这个态度?”
“……”
“你这样的情况,放在山下的凡人世界,那就是严重偏科,德智体美劳不全面发展,哪怕往后字术练的再好,修为再高,往后的日子都是要吃苦头的……”
被自家师傅这么揪着耳朵碎碎念般地教育,嘴好像被缝起来蹦不出一句话地闻人峥还是皱眉低头不吭声。
但那张里里外外冻得硬邦邦的冷脸,却似乎还是把自己对一切外在干扰的**的抗拒和排斥表现的很明确。
毕竟了解他的人也都清楚,他这人一向都是这个臭脾气。
虽然名义上顶着武夷山首徒,武夷君接班人等种种响亮的名号,但私底下却是个病情严重的社交恐惧症患者。
除非面对他的亲传师父,他才能正常说上几句话。
对待其他熟人,他一律只能四个字四个字往外蹦,再陌生不熟悉一点,那就是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死亡光波死活把别人瞪到害怕逃跑为止。
对此,年逾古稀的白发老者却是一脸费劲地看了看眼前这根模样生的好,脑子也生得好,唯独倔的不像话的木头脑袋,半天才抬手头疼地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叹息道,
“哎,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当年真不该自小把你教的这么古板认死理,就是你和你八师弟那样整天宅在山上面打游戏,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着急……罢了,你要是真不想见外人,就让应麟去做吧,但接下来有一件事,关于那两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这刚说到一半的话,喉咙里的一切声音仿佛戛然而止的白发老者却莫名停下了。
闻人峥见状神色略微变化,但眼看着会仙观外的微风轻轻刮起两人对坐间的那扇竹帘,屏风后端坐着的他的师父将白须轻轻揽过,这才缓缓开口道,
……
“关于陆一的那个孙子,我想你也已经听说他先前在南京的那番出色的事迹了……众所周知,他的爷爷当年和我曾有一战,阿峥,你这次可有信心在山门大会上以武夷宫的名义亲手击败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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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名扬就是上个单元出现在醢记忆里的那个在郑州被杀的人。 “阿峥, 你这次可有信心在这次山门大会上, 以武夷宫的名义亲手击败他?”
耳旁的声音还未完全消散,安静的茶室内, 闻人峥与自己师父张弘一老字师的对话却依旧还在进行。
外头山涧中吹来的风自上而下地呼呼地吹着。
一刹那, 一股似有若无的纯阳真气围绕在两人之间。
前殿大鼎被这股气流掀得嗡嗡作响, 令人不安,即便是迟钝如闻人峥也感觉到了自己师父身上那种独属于儒门大师的威压。
而正对着他的视线, 武夷宫正殿后这面雕花屏风后, 端坐着轻捋长须的白发老者的神情也似是有些不真切。
“……眼下无人,你可与为师说一句实话, 你想不想击败那个不堪一击的陆三二成为字门的新魁首?”
似是不允许自己的弟子当面回避自己这个问题。
这后一句紧跟着的问话, 向来对门中晚辈十足耐心的老字师说的莫名有点强硬的意味了。
他落在小几上那盏大红袍的眼神沉淀着审视, 复杂以及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即便早已年迈,但泛着棕黄的一双虎瞳中也清晰印出了面前闻人峥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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