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被这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结局打倒了:“你……”
“你以为我是带你来看河灯,顺便告白的?”
话已经说得这么直白,沈棠的呼吸微颤,说不出话。
“然后你顺势拒绝我,要么当朋友,要么连朋友也没得做,对不对?”季归鹤眼神狡黠,早就看透了他,“岁岁,我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沈棠阖了阖眼,长睫低垂,微光从远处扑来,他雪白精致的脸上没有表情:“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季归鹤望着他,把差点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你心里,分明也是有我的。
他隐约能猜出沈棠的恐惧与犹豫,就算不知道,只要他愿意,打个电话,十分钟内就能收到详细的资料。
可是剖开他人的伤口去窥探**,还妄论什么喜欢。
他愿意一步步走到沈棠身边,等待他自愿开口与他述说。
季归鹤的嗓音温和下来:“岁岁,看着我。”
沈棠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忍不住抬眼与季归鹤相对。或许他不该看季归鹤的眼睛,那是他无法拒绝的眼神。
“你犹豫的,害怕的东西,都不会是问题。”季归鹤握住他的一只手,态度强势却温柔,有着发自内心的自信,“相信我。”
沈棠沉默了许久,又垂下眼,轻声开口:“这些年我好像过得很随性,其实我……”
战战兢兢,不敢越轨。
多年的束缚,不是一朝的心动与热血冲动可以冲破的。
他好像是有点喜欢季归鹤,可是这点喜欢,能让他鼓起勇气,彻底打乱自己的节奏与生活轨道吗?
沈棠自己也不知道。
他顿了顿,抬起头,浅色的眸子里似有晶莹的泪珠,又仿佛只是倒映了星光,直视着季归鹤,淡淡道:“季归鹤,我的运气一直很差。桌上摆满了糖和一把刀,我闭上眼去拿,你猜我会抓到什么?”
是一把会将他割得鲜血淋漓的刀。
他的喉头无端哽了一下,正要说下去,眼前忽然一暗,眼睛被捂住了。
季归鹤道:“你会抓到我的手。”
冰凉的手也被握住,温暖有力。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岁岁,刀我收起来了。”
“虽然知道会被拒绝,不过还是想说。”
季归鹤的手缓缓下移,露出沈棠的眼,与他对视,捂住沈棠的嘴,不许他打断自己。
“沈老师,我想和你发展一段师生恋,你意下如何?”
远处灯火阑珊,今夜星光大盛,洒下漫天光华。
他含笑低下头,隔着手,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沈棠:歪季伯伯,你儿子疯球了想搞师生恋,赶紧逮回去继承家业吧。 幽暗的地下仓库。
地上堆满了陈旧的木箱, 厚厚的灰尘与蛛网铺满其上, 陈腐的气息拥挤在这一屋里, 让人呼吸都不敢太大。天花板上只有一只忽闪忽闪的灯泡,散出朦胧的黄光,一下一下挤开黑暗, 又被黑暗吞噬。
光影忽闪间, 扫过一道让人触目惊心的血泊。
灯泡又闪了两下,仓库内陷入黑暗。
仰躺着的姑娘已经没了气息,被摆成双手交握放在胸前的姿势。两支玫瑰插在她的眼眶里,血迹顺着她的眼眶爬下, 似是悲泣,又似玫瑰刺扎根于此, 汲取营养,长得如火般艳丽, 血一般鲜红。
血腥味与尘灰味混杂, 纠结出一股让人反胃的味道。
灯又闪了一下。
站在尸体前的人身形修长, 戴着白色手套,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镜框,浅色的眼里无波无澜。
“徐老师。”他放开手,将玫瑰花瓣撒下,声音里微含叹息, “你的玫瑰花,这回是我折的了。”
花瓣飘飘扬扬落地,溅起一点微尘。
“不过你惩罚不了我了。”
他说完, 轻促地笑了一下,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沉闷的地下仓库,神态轻松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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