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张包子脸气出了十个褶儿,指不定回去后要怎么和徐临告状,沈棠随手摸出块糖,扔给他:“堵住嘴,消化消化,明天再念叨这事,我把你挂旗杆上晾着。”
方好问瘪了瘪嘴:“咱就这样让人欺负啊?来之前徐哥说了,您被欺负就通知他。”
沈棠悠悠道:“吃糖,闭嘴,滚蛋。”
方好问立刻闭嘴,甜甜的水果糖入口,清甜直抵心间,郁气散了大半。
他忽然就明白了他沈哥淡然的心境,还有宽阔的胸襟。
小助理肃然起敬,为自己初来时抱怨沈棠骄矜事儿精的事感到羞愧,二话不说,立刻走了。
走之前还递了个深沉的眼神。
沈棠没看懂他想表达什么,摸摸后脑勺,伸了个懒腰。
并非沈棠有多大度。
只是见过了狂风骤雨、惊涛骇浪,还会为一条蹦蹦跳跳的小溪产生波澜?
段位太低,他懒得搭理。
稍作休息后,沈棠抱着浴衣走进浴室,准备冲个澡。
解开纽扣时,他想起刚才那句尖锐的“除了脸还剩什么”,抹开镜子上的水雾,眯眼睨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个风情万种的笑。
真好看。
就是比你好看。
气死你。
感冒还没好全,沈棠没敢洗太久,匆匆冲了个澡,走出浴室。
敞开的浴衣尚来不及合拢,圆润粉红的脚趾还滴着水,刚踏到木制地板上,就听“咔哒”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
沈棠循声望去,脸色僵住了:“……”
沈棠:“!!!”
回来就见美人出浴,季归鹤万年不崩的脸色也出现了裂痕:“……”
季归鹤:“???”
作者有话要说: 季归鹤:锁死了!
沈棠:???你他妈给我开门! 两人同时愣住,呆滞地互望了几秒,沈棠的耳根腾地烧红了,慌忙一手捂好浴袍,咬牙冷笑:“好看吗?”
纤瘦匀称的身体被浴袍遮住,只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腕,指尖粉红。季归鹤心头莫名一跳,想别开脸,又觉得不对。
都是男人,看看又怎么了?
抱着这个念头,季归鹤往门框上一靠,好整以暇:“好看,当然好看。投怀送抱后直接上门?沈前辈客气了。”
沈棠三两下系好腰带,脸色微沉:“少给我阴阳怪气,你从哪弄来的钥匙?”
“我也想问你哪儿弄来的钥匙。”
两人的私人领域意识都重,四目相对,眼神不善。
气氛僵持,一触即发——直到沈棠打了个喷嚏。
他的眼眶微红,自觉这样丢脸,下颔一昂,扬出条傲慢的弧线:“出去。”
季归鹤盯着他发红的眼眶,原本有点小心软,一听这语气就不爽了:“我的房间,凭什么我出去?”
沈棠冷笑:“这是你家开的,哪儿都是你的房间?”
“你出去。”
“你出去。”
“凭什么?”
“凭什么?”
眼神交锋,杀气腾腾。
即使察觉到了不对劲,沈棠也不想先退却。
季归鹤更是如此,大少爷的字典里就没这个词儿。
于是季归鹤干脆反手关门,钻进浴室。沈棠黑着脸坐在床头,吹干头发。
——只能他先滚!
俩人脸色臭得各有千秋,心态倒是出奇的一致。
二十分钟后,沈棠和季归鹤躺在了一张床上。
理论上,这是件地球毁灭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实际上,这件事就是这么平平淡淡地发生了。
可见地球是不会毁灭的。
两人望着天花板,一起思考人生。
单人床太窄,两个大男人躺着,难免磕磕碰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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