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点点头。
“他口不择言,很多话别放在心上,等他气消了,你们再心平气和地说说话。”盛洵顿了顿,“他就是,以前的事留下的阴影太重,到现在也还有心结。”
沈棠盯着盛洵:“盛叔,你会对临妈好吗?”
盛洵摊了摊手:“我这辈子都栽给他了。好了,再说追不上了,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别太难过。”
他又淡淡看了眼季归鹤,没说什么,转身去追徐临。
四周安静下来,沈棠的呼吸有些粗重。季归鹤心疼地抚了抚他的脸颊:“还痛吗?”
沈棠勉强笑了笑:“还好,临妈的手劲小,也没用全力,你看他刚才打了我,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了。”
陈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递来一块湿帕子,季归鹤将他抱到怀里,捂了捂那半边脸颊:“在我面前不用笑了。抱歉,岁岁,有些突然,很多计划都没能实行。”
沈棠摇摇头,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一滴泪,低声道:“这样也好,我也不想瞒他。”
不论徐临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都有知情的权力。
沈棠闭上眼,这一夜发生了太多,比通宵拍戏还疲惫。他深深吸了口气,抬头道:“我们回家吧。” 徐临十几年来铁血经纪人的名声在外, 对待沈棠却从来琐碎耐心好脾气, 从未半分认真发过怒, 源于他对沈棠的怜惜爱护,也源于沈棠地听话乖巧。
沈棠清楚徐临的脾气,平时多温和的人, 发起脾气就有多可怕。这时候凑上去, 纯粹火上浇油,只能按照盛洵说的,先等他消消火。
配合演出的司机已经回了家,陈涉从黑社会保镖又化身司机。
沈棠已经冷静下来, 这种局面他早就料到,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倒是季归鹤陪着他折腾了一夜, 这段时间的工作本就强度高,将近凌晨四点, A市已经陷入沉寂, 季归鹤阖着眼, 靠在他肩上, 眉目间是掩饰不住的疲倦,几乎要睡过去。
沈棠放轻了呼吸,思索着怎么让徐临消气,季归鹤忽然叫他:“岁岁。”
沈棠低下头:“嗯?”
“你没有放弃我。”季归鹤睁开眼, 眸色沉凝,“谢谢你。”
沈棠思索了一下,肃容伸手将他的双眼合上:“废话。”
这一晚发生的事太多, 暗潮汹涌,钱志文一着不慎,再也翻不了身,被多方盯着,解决得迅速又顺利,没有留下任何后患——这回连根拔起,不仅钱志文,钱松、钱卉和谭崇也被挖出不少证据,印证了何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与季家长期合作、颇负盛名的律师团上阵,毫无悬念地将这一家子一窝端走。
直到警察上门,洛遥沅才露出柔弱优雅外表下的真面目,笑盈盈地凑到谭崇耳边,低声道:“老王八,敢骗老娘,滚去牢里反思吧。”
谭崇:“……”
谭崇甚至还来不及做出震惊以外的反应,就被直接带走,戴着手铐面对着执法者,又不敢骂出口,差点一口气噎死。
洛遥沅的公关团队瞅准机会,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成功洗清小三的污名,发出律师函,警告这段时间跟着搅浑水扣帽子的人。
洛影后解决了大事,也说到做到,谭崇被抓的隔天,她先是心情很好地捐了个慈善,又请沈棠和季归鹤吃了顿饭,还上了几瓶酒。季归鹤酒量浅,基本滴酒不沾,沈棠酒量大,陪着洛遥沅干了几杯,洛影后酒一上头,拉着沈棠和季归鹤的手,语重心长:“弟弟们,别怕。”
然后骄傲地伸手拍拍胸脯:“你们放心出柜,老娘罩着你们。”
季归鹤:“……”
沈棠冷静地解释:“她喝多了。”
季归鹤:“……”
喝多了的洛遥沅理智随风而去,张牙舞爪,气势豪迈,什么优雅什么端庄什么高冷,统统荡然无存。
要不是进入十二月,A市人民集体裹成粽子,风迎面吹来就能刮去二两肉,外加沈棠还想要脸拼命阻止,她还想脱下外衣光着膀子,站在窗头高唱一曲《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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