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敌的粮真香 作者:青端 【完结】(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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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好问把保温杯递给沈棠,又给他倒了杯热水,塞到他手里,絮絮叨叨地抱怨:“你说你怎么回事?高考后就消失了,到处都找不着,也不联系我。今早在片场肯定看到我了吧,也不来打个招呼……”
    阮轲尴尬地笑了笑,轻声解释:“我……不太方便凑过去。”
    方好问是沈棠的私人兼生活助理,想给他打招呼混脸熟的能排个百人长队了。
    阮轲常年跑龙套,好不容易才得到来《弦中月》剧组的机会——虽然依旧是龙套,而且整部剧都戴着面具,但能离偶像那么近,他很满足了。
    方好问一时嘴快,说完就后悔了,立刻借花献佛,把季归鹤扔给沈棠、沈棠又塞给他的那颗糖递给阮轲,拍拍他瘦弱的肩:“说说怎么回事,我解决不了的事,还有沈哥罩着呢。”
    阮轲苦笑。
    沈前辈……无亲无故的,怎么会帮他?
    他偷偷看了沈棠一眼,原以为以他的脾气会很不耐烦,却见沈棠安安稳稳坐着,白玉似的手捧着保温杯,轻呷了一口热茶,姿态闲散宁静,有种由内而外的宁和。
    注意到他的视线,沈棠只是掀了掀眼帘:“不乐意说也没事。”
    每个人都有不愿说出的过往,沈棠理解。
    只是这样的话,要解决事情就得暴力点了……
    沈棠边琢磨边眯起眼,骨头被抽离了似的,软绵绵地靠到软软的沙发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嘎吱一声推门声,出去吹风的季归鹤回来了。
    沈棠跟针扎了似的,倏地腰板挺直,神色也由慵懒悠闲惬意,秒变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阮轲:“……”
    方好问经验十足,小小声:“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就能活下来。”
    季归鹤不知道打哪儿卷来条小毛毯,扔到沙发上,搬了张椅子坐到窗边,往后一靠,坐个靠背椅跟坐龙椅似的:“下午三点半回片场,不跑外景了。”
    沈棠从不和身体做对,乖乖裹好小毛毯,挑挑眉:“陈老头不像是喜欢临时改主意的人啊。”
    季归鹤摸出手机,塞上耳机,随口道:“谁知道呢。可能他也生病了。”
    当好人可真难。
    好不容易说服了陈老头,回来还得受这刺头儿的气。
    完全忘了考虑“不用回来受气”的季少爷低下头,准备看个视频混剪,吃口糖缓缓。
    见季归鹤就打算杵在那儿了,沈棠瞥了眼阮轲,酝酿好的冷言冷语还未出口,阮轲深吸了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气,小声开了口:“其实……她是我家原来的邻居。”
    沈棠的舌尖抵住上颚,稳妥地将话咽回去。季归鹤悄然调低音量,准备听听沈棠摊上了什么麻烦,好乐一乐。
    阮轲的声音很低。
    如果说人生是抽卡游戏,季归鹤抽到了SSR,沈棠抽到了R,阮轲抽到的就是N了——父亲嗜赌如命,母亲婚内出轨,爹不疼娘不爱。
    高考前夕,父母离婚,高考当天,他爹车祸而亡。
    命运是个偏心眼的家伙,对某些人有多好,就对某些人有多坏。
    阮轲考完第一科,满怀期望地走出考场,迎接他的是父亲的死讯。
    接下来的考试他都没去。
    他披麻戴孝、浑浑噩噩地守到头七,才从噩梦里解脱——也或许没有解脱。
    没去高考,上不了大学,存折上可笑的数字显然也不支持他复读。
    邻居的叔叔可怜他无依无靠,经常接他去家里吃饭。阮轲实在不好意思,想出去打工,那位叔叔却说能帮他介绍个工作,很赚钱。
    ——演戏。
    虽然性格怯懦自卑,但阮轲心底有个隐秘的、不敢宣之于口的愿望。
    他渴望演戏,体会不同的人生,渴望像他喜欢的演员一样,自信又骄傲地站在大荧幕前。
    于是他平生第一次有了勇气,跟着那个叔叔去了。
    被带到一家野鸡娱乐公司,差点被骗着签了合约,差点被灌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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