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病房门被叩响,二更朝门口喊了声:“进来吧。”
待看到门口的人时,二更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语气轻快:“逸哥逸姐你们来啦。”
尔妈妈擦着眼泪起身:“你们聊吧,我去找你爸,我怕他没带钱出门。”
送走了尔妈妈后,二更靠在枕头上,调侃道:“夫妻档来看望病人啊?”
“尔更绿。”司逸语气严肃的叫了他真名。
“怎么了?这么严肃。”
片刻间,二更被一个坚实的怀抱用力的抱住了。
二更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逸哥,你咋了?太紧了,喘不过气来了。”
司逸放开他,用力拍在他的肩膀上:“等我学成回来救你。”
“什么?”
“你一定要活到那一天,我亲自给你开刀。”司逸语气平淡。
“不是,你都在说什么啊?”二更一脸懵逼。
顾逸迩替他解释:“你逸哥弃数从医了。”
“啊?逸哥,你没毛病吧,鲁迅先生说了,学医救不了中国人,你学医也不一定能救得了我啊。”二更语气结巴,“不行,你不能放弃数学,这我就成罪人了。”
“所以为了报答我,你必须好好活着,你要是敢死,我恨你一辈子。”司逸狠狠瞪了他一眼。
二更缩了缩脖子,逸哥的眼神太可怕了。
此时医院外,尔妈妈正在到处寻找尔爸爸的身影。
终于在一家小饭馆门口找到了他。
“一份酸辣牛肉,一份麻婆豆腐,再加油麦菜和有机花菜,三份饭,快点。”她听见尔爸爸这么对师傅说。
他们大可请保姆做了饭送过来,尔爸爸老是嫌弃外头的餐馆不干净,都不肯在外头吃饭的。
果不其然,尔爸爸找了个空桌子坐下等菜。
刚坐下,他就捂住了眼睛。
忽然抖动着肩膀,闷声哭了起来。
餐馆老板有些担心的问他怎么了。
尔爸爸只是摆手,四十多岁的男人,就那样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尔妈妈站在不远处,一起跟着落了泪。
***
林尾月头上还缠着纱布,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坐在付清徐的床边。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坐多久。
反正,在他醒来之前,她会一直坐在这里。
病房里充满着消毒水的味道。
墙壁和被单都白的刺眼,病床上的付清徐皮肤雪白,几乎要和这病房融为一体。
那天在摩天轮上,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挑眉,低笑,朝她靠了过来。
在她耳边说。
我不信你不懂。
林尾月苦笑。
那个总是神色清冷的男孩子,不染尘世,仿佛这世上所有的污秽都与他无关。
那天,他身上都是泥和血,五官扭曲,双腿失去了支撑点,却还是牢牢挡在了她的身前。
他昏倒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 “你是林同学吧?”
林尾月晃过神来,转头朝病房门口看去。
那里正站着一对气质良好,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女。
男人戴着眼镜,英俊儒雅,声音低沉温和:“我们是付清徐的父母。”
林尾月站起身来,微微鞠躬:“叔叔阿姨好。”
付妈妈摆手:“不,该道歉的是我们,清徐和清莱给你添了太多的麻烦了。”
她一听到付清莱的名字,就下意识的微微皱了皱眉。
“为了赔罪,你的医药费就让叔叔来承担吧,”付爸爸轻轻一笑,“我已经打电话给你父亲了,他跟着施工队去了下面的县城,晚点回到医院来接你。”
林尾月并不想让爸爸知道这件事,却还是笑着道谢:“谢谢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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