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朱浩也记得很清楚。
他在一舰公司里是仓库管理员,但是他管理的东西有些特别,至于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公司很重视,所以才会让他这个聋哑人来看管。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他的工作间在应急楼梯的小角落里,一般人根本不会路过。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吃住在小小的工作间里,一个人。
一直到……遇见汤招娣。她每次来都是半夜。
那天,也是半夜。
他正捧着一本密码书,咬着一根已经用了大半的铅笔在解题。
因为是半夜,所以他没有关门。他只有每天半夜的时候才会打开房门,让房间透气半个小时。
汤招娣就是那个时候进来的。
她没有敲门,直接探头走了进来。
“你在这里值班?”汤招娣问。
朱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看清她说什么。他只好指了指耳朵然后又指了指嘴巴,最后摇了摇手,示意他听不见、说不出。
“原来是聋哑人吗?”汤招娣一边嘟囔着,一边打量着这个小小的房间。
她指了指那张一米二的钢丝床,努力比划着动作,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可以吗?
朱浩有些犹豫,一般来说,他这个房间是不会有人进来的,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不知怎么的,他抬头看着汤招娣,不忍心拒绝。
其实,他看管的东西是暗格里的保险柜。只要汤招娣不打开暗格,就没有事吧。
于是,他点了点头。
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
他这个房间,常年不见阳光,被子总是半潮湿的。他有些不好意思招待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坐。于是,他撕下来几张干净的纸,仔细的铺在床上,然后才招呼她坐下。
汤招娣坐下之后,没有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发呆。
朱浩重新捧起了书,但总是忍不住回头看她。
汤招娣脸上的浓妆已经经过一整天的折腾已经没了大半,昏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半明半暗,残留着成年女人的风韵,也透着小姑娘的天真。
朱浩只觉地,真美。
汤招娣就这样,坐了半个小时。
然后,她站起来,看着朱浩的桌子,然后拿起笔,在纸上写:你叫什么名字?
朱浩写道:朱浩。
“朱浩,浩……”汤招娣自己嘟囔着,“我就叫你耗子好了”。
说完,她自己笑了:“耗子……这个名字倒是很适合你。”
然后,他们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聊了半个小时。
再后来,汤招娣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过来,每次来都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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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深夜。
朱浩从烂尾楼回到了小房间。他的这个小房间里不允许携带电子设备,所以他只能靠着回忆度过这余下的漫长时光。
不知不觉之间,水汽就涌上了眼眶。
这里没有其他人,他便任由着泪流流了下来。
……
深夜。
城市的另一边。
邬阳和高景行也没有睡。
他们一直在看汤招娣的日记。
日记里大部分是汤招娣的琐碎日常。
在一舰娱乐时,邬阳跟汤招娣大部分时间是在一起的。所以日记里的大部分内容,邬阳都知道。
邬阳唯一不清楚的就是汤招娣的抑郁症。日记里详细记录着她得抑郁症的过程。最后一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会去见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给她开的药剂量越来越大,但她的病却没有见到好转。
日记里还有一小部分,是邬阳完全不知道的。汤招娣出去参加商演的部分。
邬阳以为汤招娣是被公司带去商演了,可日记里从未提起商演的事情。
汤招娣在日记里写,公司其实是将她带去了总部。更奇怪的是,她每次去总部都能见到圈内的大佬。比如某某大腕经纪人、某个商业巨头投资人、某些著名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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