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对对。”齐涉江想起来了,“可别这么说,我记得的,您是手儿高,味儿正!”
老艺人夸三弦说“手儿”如何如何,代指水平,如今老白在年轻人那里都不大听到这么说的了。
听他这么夸自己,老白眉眼都笑开了。
现场媒体看到两人相谈甚欢,待一曲完了,还特意提问,弹三弦的老师是不是也很欣赏齐涉江的水平。老白那个长衫长须的样子,好像是曲艺团请来的,一看就是高人啊。
结果老白连连摇头,“我欣赏肯定欣赏,齐老师的水平反正在我之上。”
记者有点惊愕,“您不是曲艺团的专业弦师吗?”
老白一看他还不清楚呢,指指齐涉江道:“齐老师是子弟书传人,你不知道子弟书传统伴奏乐器,一直就是三弦么,这也属于他们的本行,他也是专业的。”
说完,老白还开玩笑道:“而且我是省曲艺团的,齐老师是国级非遗传承人,比我高级。”
老白一点没开玩笑,齐涉江的水平是达到了能够用弦声模仿自然声响,“巧变弦丝”的境界,属于行家中的行家,要不之前齐涉江夸他手儿高,他怎么那么开心呢。
“白老师捧我呢,我和白老师在我母亲的演唱会上也见过,这是第二次交流了。”齐涉江接过话头,说得很谦虚。
“都厉害,不然怎么一个请来伴奏,一个请来做音乐。”唐双钦也插了一句。
话题自然而然又聊回到了电影上。
接下来要放电影最后一个预告片了,还会有些片花。
这个片花包括了各位主演幕后训练的片段,男女一号无疑是最惨的,被折磨时间最长,往下数就是齐涉江了。
唐双钦把当时拍的,齐涉江一边说相声一边踩跷的片段放了出来。
单看前面,现场粉丝和媒体还没觉得怎么样,以为这是齐涉江街头卖艺的幕后花絮,这个他们在网上看过了,之前不还引起热议了么。
结果下一刻,齐涉江坐下来,站在桌子后的他,脚下原来还踩着一双跷鞋!
裤腿撩起来,绑带松开,这才能看到下头是什么光景。
现场还准备了跷鞋,为了让大家看仔细是什么样子,科普一番,引起惊呼连连。
“我的妈呀,这穿着要怎么走路?”
“没看站着都费劲么,那汗流的……”
“说一场相声怎么也要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吧。”
“齐涉江长得真不像这么能吃苦的人,这,这不是花瓶,也不是古董花瓶啊,这尼玛是镇宅的石狮子吧!”
除此之外,剧组还准备了各个原型人物的录像或者录音,齐涉江模仿小印月之相似,也是让人很服气的。
这个还能说是因为两家有渊源,踩跷就真是自己苦练出来的了。
难怪唐双钦那么看好齐涉江!
真是看傻眼,这穿上得多疼,齐涉江居然还踩着说相声,还笑……
再配合上预告里,齐涉江跳上围栏的片段,更是越想越觉得——唐双钦真不是人啊!
不过也只有这样非人的导演,逼着演员去背《金瓶梅》、上街卖艺、踩跷……才能打磨出这样的作品,才能把自己给熬秃。
……
……
又过一周,齐涉江和张约乔装打扮,私下里结伴去看《鸳鸯扣》,两人都戴着口罩和眼镜,进了场才摘下来,因为是午夜场的最后一排,两旁倒也没人。
他们两个为了配乐,后期也看了片子,但完整的最终成片,也还是第一次。
音乐流淌,三弦声滚落,先是一个悬空的远景,男主角撑着黑伞,从茶馆走出来,镜头一拉,再跟随着他的脚步向前推。
他慢慢穿过天桥,一路有耍坛子的艺人、唱鼓书的鼓曲艺人、正在楮门子的相声艺人……再走进戏园子,台上小印月正是一个亮相,台下已然响起叫好声。
男主角收起伞,一抬头,在他的侧颜与背景的戏台、观众定格了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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