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陈眠一共让江问源消耗了三十二只玩偶,他现在精神非常疲乏,一回到客房便瘫软床上。休息了一阵之后,他强撑起沉重的眼皮,对江问源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韦丰登挺奇怪的?”
这个江问源还真没发现,“他身上没有奇怪的味道,动作也不迟缓,挺正常的。”
“我的意思不是他的本身异常,而是他的态度……”陈眠说到一半,便被某个异常的声响给打断了。昨晚他们也听到过这个声音,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
未知身份的脚步声,在江问源和陈眠的房间前停下脚步。
圆桌游戏的鬼怪有权利杀死触发死亡条件的玩家,无论玩家怎么躲藏都逃不掉被找到的命运。此时此刻,这个杀机就站在他们门外——
不过屋里的两人都没什么紧张感。
陈眠从床上坐起身来,还有心情和江问源开玩笑,“你觉得外头的东西给我们带的礼物,是猪笼还是瓦缸?”
猪笼是背叛,瓦缸是忠贞。
“我希望是两个猪笼。”江问源想都不想,就给出了答案。
如果是猪笼,那就证明圆桌还没发现陈眠就藏在他身边。如果是瓦缸的话,圆桌游戏无疑发现了陈眠附身在其他玩家的真相,那样的话,陈眠的处境就真的非常危险了。
陈眠在江问源给出答案时便明白他心中所想,“其实两个瓦缸也挺好的。”
陈眠走到江问源身边,“走吧,去给我们的客人开门,看看它给我们带的是什么礼物。” 在还没有见到门外的那只怪物时, 江问源就已经在心中预设好几套能用玩偶完美克制它的方案了, 可是当陈眠打开房门,江问源还是感到一阵紧张——
房门向屋内打开, 一股腥臭味伴随着浓郁的水汽涌入屋内。
白天看起来起码还有副人样的董小宛,此时四肢着地趴伏在地上,高高拱起的后背几乎要撑破衣服, 她神色呆滞, 动作迟缓地像一只笨重的乌龟那样爬进屋里。董小宛的嘴里叼着两条绳索, 她咬着绳索把屋外的东西拖进屋里, 那是两只笨重的龟壳瓦缸。
在看到瓦缸的刹那, 江问源的呼吸和心跳都停拍了。圆桌游戏这是借董小宛的行为对他们说, 它不仅发现陈眠以灵魂游走在圆桌游戏的事情, 而且还切实地捕捉到陈眠就在江问源身边!
和江问源相比, 陈眠这个当事人反而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两个代表着忠贞的瓦缸, 这是我在圆桌游戏里收到过的所有礼物中最好的礼物。亲爱的, 既然圆桌游戏都认可我们彼此相爱, 褒奖我们对彼此的忠贞,这日不如撞日,不如趁这个机会, 我们直接原地结婚吧!”
陈眠带着点调戏意味的话, 成功让江问源的紧张感灰飞烟灭, “你……”
在陈眠和江问源说话时, 房门在两只瓦缸后面重重合上, 董小宛放下叼在嘴里的绳子,缓慢地调转方向,朝江问源移动。
被董小宛锁定之后,江问源感觉到自己的行动都遭到了限制,他整个人陷入一滩凭空出现在客房的淤泥之中,行动变得极为困难。想来这就是为什么寸头女玩家和辫子男玩家没能从行动迟缓的董小宛手中逃跑,而屋里又全是淤泥的原因。
董小宛杀人并不是直接把人杀死,而是非常有仪式感地施以浸猪笼的水刑,或者给予龟壳瓦缸的窒息褒奖。江问源和陈眠讨论过如何对付董小宛的问题,他们的基本设想,首先尽可能逃跑,如果无法逃脱,那就想办法破坏猪笼或龟壳瓦缸。
猪笼是竹编的,瓦缸易碎,这两者都不难破坏。可是当陈眠推倒其中一个瓦缸,用打桩的铁锤狠狠地砸在瓦缸上。瓦缸和重锤碰撞之时,发出了金属般嗡嗡的铮鸣声,瓦缸身上一点裂痕都没有。陈眠并没有轻易放弃,他想要想要把瓦缸给滚出去,可是房门却被无形的力量封死,根本无法打开。不仅如此,陈眠清晰地感受到,另一只还呈直立状态的瓦缸传来一股强大的引力,想要把陈眠给吸进去!
恐怕要等到杀死目标对象后,诡异的瓦缸才会变成普通的瓦缸。在那之前,瓦缸或猪笼,都是恐怖的杀器。
董小宛蹒跚地爬到江问源面前,她缓缓伸长脖子,把逐渐伸长成乌龟脑袋形状的脸,凑到陷在淤泥中无法动弹的江问源面前。江问源已经习惯了在圆桌游戏的生死边缘试探,换作往常,江问源会尽可能地拖延苟活的时间,并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地观察董小宛的状况,直到生死关头才出杀手锏。不浪费每一分每一秒,以期能获得最多的信息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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