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所以村长很可能也罹患牙齿怪病,无法前来。游戏不会让我们轻易拿到有用的情报,我很怀疑我们就算见到村长,也无法从他嘴里挖出太多信息。”江问源说道,“想要知道怪病的情报,还要靠我们自己主动去寻找。”
白梅拿出自带的消毒喷雾,如临大敌地对江问源的右手进行消毒,“所以你从旅馆老板身上发现了什么?”
“基于我可以救他命的身份设定,他想要害我感染怪病的可能性很低,怪病应该无法通过肢体接触传播途径。”江问源沉稳地分析道,“刚才我仔细观察过,旅馆老板的指缝皮肤平顺,没有长牙的趋势,但他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口腔内有伤口,伤口的位置有明显的乳白颗粒,他很可能也患病了。”
白梅还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门口却传来敲门声,她刚好站在离门不远的位置,就顺手打开门。站在门外的,竟然是被白梅挤开的那个新人女玩家,她垂下脑袋手指绞着衣角,“旅馆老板让我们准备好去村长家。还有,我能和你们一起住吗?其他房间基本都满员了,还剩有床位的房间又全是男人……”
白梅看着一副小女儿姿态的新人女玩家,就很气。她回头看向江问源,确认过眼神,你是我花过钱的人。然而江问源并没有领会到白梅的眼神,他打开窗户朝楼下看去。
黄昏时刻,大地被夕阳烧得通红,一个男人推着独轮车,手里摇着铃走在街道上:“收尸了,收尸了。”
在独轮车上,已经摆着四五具用黑布裹着的尸体。独轮车一个颠簸,其中一具尸体的手从黑布里滑出,手臂上有四五处伤口,每一处伤口都裂成口腔的轮廓,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整齐地嵌在伤口上,仿佛在开口大笑。 收尸人暮气沉沉的吆喝一声高过一声,直叫人脊背发凉。
这时就算新人女玩家还想玩宫心计,白梅也没心思奉陪,她冲到窗边,锁定推着独轮车朝旅馆靠近的收尸人。虽然白梅早就知道怪病的症状,可知道和看到完全是两码事,当她亲眼目睹尸体手臂上那一排排阴森森的白牙,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又白了两分。
白梅摇摇欲坠地扶住窗沿,咬紧牙根强撑着没晕过去,江问源背上药箱,“去村长家之前,我想先和那位收尸人聊两句。白梅,你动作快些。”
新人女玩家本来还想继续争取一下住进来,江问源的话成功堵住她的嘴,他对熟悉的女性同伴都那么斯巴达,她住进来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新人女玩家保持微笑,“我还要通知其他玩家,就不打扰你们了。”
白梅回头看向新人女玩家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看江问源那张缺乏表情的脸,“我马上就来!”
江问源和白梅下楼时,已经有三五个玩家站在旅馆门口,朝收尸人的方向张望。收尸人从上到下严严实实地将自己包裹起来,只留一张脸露在外面,他推着独轮车在旅馆门前停下,神色麻木地看向玩家们,“外乡人?”
碍于那些恐怖的尸体,没人敢轻易上前与收尸人攀谈,心想着总会有不怕死的人去的。江问源就是他们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他走出旅馆,“先生你好,我们是为摩那里加疫病而来的医生。我能向你询问一些问题吗?”
收尸人听说他们是医生,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波澜,但很快又恢复死气沉沉的模样,“我还要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掩埋尸体。”
江问源低头思索片刻,“我能与你同行么,正好我也想对尸体进行检查。”
“可以。”收尸人推着独轮车走到位于旅馆隔壁的酒馆,一具被黑布草草裹着的尸体像垃圾一样被扔在门口,收尸人停好独轮车,把地上的尸体搬上独轮车。
江问源没有立刻跟过去,他对吓得快要掉色成石膏像的白梅说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跟旅馆老板去村长家,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他对白梅耳语交代完任务内容,正要跟上收尸人,玩家当中有人出声喊住他,“陈眠。”
江问源朝声源望去,竟是第一轮险些把他给坑了的左知行。左知行穿着宽松的墨蓝色纯棉睡衣,平日一丝不苟梳起的背头垂下来,非常减龄,难怪江问源一直没发现他。左知行继续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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