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刮越猛,静止的风车在这阵突如其来的狂风下咕噜咕噜地转动起来。
“怎么会突然刮风!”左知行拨开被风吹到眼睛的头发,“陈眠,快从河边离开。”
可江问源没能跟上左知行的脚步,他感觉到自己被藏在狂风中的无形力量狠狠地推了一把,江问源踉跄几步,摔进背后湍急的河水中。
陈眠带着江问源进行过许多生存训练,游泳当然也是其中一个项目。江问源学什么都快,偏偏就是游泳,怎么也学不会。他的游泳卡年年都在办,每次下水都需要救生衣。陈眠还笑话他,江问源这个名字三分之二都沾水,对水也没有心理恐惧,为什么就学不会游泳呢。
江问源给陈眠的回答是,他非常讨厌整个人淹没在水里的感觉,讨厌到无论如何都学不会游泳,可是这种清晰明确的厌恶感缘何而来,江问源自己也说不清楚。
江问源现在淹在湍急的河水里,怎么扑腾四肢都无法浮出水面,耳边嗡嗡地响起女人的哭声、惨叫声和骂声,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辨认不出内容。
“江——”
“快将棍子伸过去,陈眠你赶紧抓住棍子,我们拉你上来!”
是谁在说话?
江问源口鼻被冰凉的河水灌入,四肢变得沉重,连意识也在渐渐远去。 江问源独自在无尽的黑暗荆棘中穿行, 对时间的感知变得迟钝,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 疲倦和恐惧让他的双脚变得无比沉重, 慢慢陷入泥潭。
“手指动了!”江问源感觉到有人在摇晃他的身体,“醒醒, 陈眠你快醒醒!!”
那人还在锲而不舍地喊他,吵得江问源脑仁发疼, 可能就是想要喊那人闭嘴的想法太强烈, 江问源抬头望向划破黑暗的一缕光芒,伸手抓住它。
江问源张开眼, 就看到白梅放大的脸,她神色焦急, 双手握住他的肩膀, 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摇晃, “醒了, 你终于醒了!”
江问源揉着太阳穴舒缓脑袋的阵阵刺痛, 在白梅的搀扶下坐起身来,他坐在通铺上,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浅灰色的宽大罩衫和同色的长裤,有些不合身。他望向窗台,夕阳的余晖撒入室内, “左知行和李娜呢?”
“我们把你救上来之后, 你一直昏迷不醒。我留下来照看你, 他们继续去找疫病爆发的原因。”白梅给他递上一杯驱寒的浓茶,“算算时间,他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你把茶喝了,我去给你拿点食物上来。”
白梅掩上门后,江问源长出一口气,脸上镇静的面具跌落,他用力捏住茶杯,把重量压在曲起的膝盖上,身体轻轻发抖,被河水淹没的感觉仍旧残留在皮肤上,冰冷刺骨。
江问源的脆弱没有持续太久,当白梅端着晚餐回来,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白梅去拿晚餐时,正巧遇到左知行和李娜,几人干脆一起把晚餐带上楼,陪江问源一起吃。
左知行身上的衣服不是上午江问源看到的那套,看来跳入水中把他救上岸的人就是左知行。
“谢谢你救我上来。”江问源捧着碗,对左知行说道。
左知行坐在通铺的最外侧,“大恩不言谢,今天我冒险下水救你,以后你是要还的。”
“当然。”江问源认真地回道,“这轮游戏只给玩家每人准备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我们现在穿着的衣服,是哪来的?”
李娜小小声地说道:“左哥背着陈哥回旅馆,白梅姐检查陈哥的挎包,就我一个人没事做,想着能不能给你们帮上点忙,所以就向旅馆老板借了两身干净的衣服。”
说起这事左知行就有点来气,“也怪我不够谨慎,穿上之后才知道是旅馆老板的衣服。”
“穿就穿了吧。你都把我救上来,还怕穿疑似患病的旅馆老板的衣服吗。”江问源心大地说道,“正好可以验证怪病是否会接触性感染。”
左知行挑挑眉,他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也不可能还和闯下大祸的李娜一起行动。他有点好奇,江问源现在的表现依旧符合圆桌高评价,他是由于意外进入游戏而被排在圆桌靠后的位置,那江问源是怎么跌出前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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