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也偷瞄了他几眼,再次把视线投过去,就被抓了个正着。沈竞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间透出几分不悦。
乔也赶紧坐直身子为自己正名:“我可没有偷看你啊。”话出口又觉得有一番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她尴尬地撇开视线,端起水杯胡乱抿了口。
见沈竞视线又重落回到报刊上,她暗暗呼了口气,脸上的热散了几分。
“你说,”乔也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猜想:“奶奶安排这么一出,不会是,在撮合我跟你吧?”她指指他们两个。
沈竞低着眸,声音很淡:“老人的自娱自乐而已,不用在意。”
乔也:“……”好新奇的娱乐!
“我也没有想多,就是,”她抓了抓头发,“奶奶实在是做得太明显了。”想到什么,她又笑了起来:“还好奶奶不是记者,不然凭着她惦记你婚姻大事的热情劲儿,曝光我们两个的关系都有可能。”
沈竞翻书的动作一顿,眸底闪过一丝复杂,再抬眸时,面色已平静无波澜:“没有的事。”
“没有什么?”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乔也抬眸看了眼,不认识,她下意识看沈竞。
沈竞自然认得江正烨,不过倒是没想到,他也在这儿用餐,还主动过来。
“沈总佳人有约,江某突然过来会不会打扰了两位的兴致?”江正烨说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乔也对这种皮笑肉不笑的人提不起一丁点儿好感,她装聋作哑,往杯里添了水小口细酌。
“无妨,”沈竞的声音很淡,“算不上佳人,代人照顾而已。”
“至于好兴致,倒是比不上江总。”
“沈总不用这么谦虚,谁不知道华盛集团这次对向阳那块地势在必得。光是这一点,我想就值得沈总大肆庆祝一番了。”江正烨晃着手上高脚杯的红酒,不见底的眸底,一闪而过的轻蔑和讥讽,面上却还是笑呵呵的,“沈总,这个值得江某敬你一杯吧。”
闻言,沈竞似是轻笑了下。乔也嘴角抽了抽,有点同情江正烨了。
沈竞时常冷着一张脸,他们同一屋檐下,她还没见过他发自内心的笑呢。经验之谈,这会儿他突然一声轻笑,紧接着就应该是他尖锐又含讥讽意的话语上场了。
果然,只见沈竞不紧不慢优雅地握起他的酒杯,一手插兜,不疾不徐站起来。
他缓慢摇曳着杯中红色液体,看着江正烨,缓声道,“江总未免夸张了些,华尚集团这几年拿下的地皮不在少数,不过那阵江氏还没有改朝换代,地皮竞标这种可大可小的事,估计也轮不到下面的人知道得太多,江总不知情也无可厚非。向阳的地皮固然势在必得,但一块不算大的地皮,即便得到也没到值得庆祝的地步。”
此言一出,江正烨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接近直白的嘲讽,直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江正烨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消一口酒的时间,前一刻他脸上升腾的怒意和阴狠便尽数敛去,被惯常的笑意取代。他呵呵笑两声,才再度缓缓开口,似夸奖,却更像是讽刺。
“都说沈总能言善辩,气场非凡,果真不能小觑,江某老了,比不过你们年轻人了,呵呵。”话锋一转,他忽然道,“不过据说,沈总以前可是温顺良善的贵公子大少爷,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才性情大变,是什么来着?”
江正烨似是绞尽脑汁在思考,乔也看他这装腔作势的样子,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
“对了,听说是当年沈总被绑架之后才改变的性子。绑架当天,父母双双在车祸中当场死亡?难道是在双亲因自己而死的悲痛刺激下才性情大变?呵呵,江某也是道听途说。”江正烨说:“虽说双亲是因为你而死的,但人死不能复生,沈总还是应该想开点。说起来,双亲的去世也是很值了,华尚在沈总的打理下,可是蒸蒸日上。若沈总同平常的富二代草包般混混过日子,估计双亲都要死不瞑目。”
“不过要说不值也有不值的说法,毕竟都因为你而死,可你能活命却是自己逃出来的,并不是沾他们两条性命的光,这么一说,倒是白因为你死了……” 江正烨知道什么是沈竞心里的刺,沈竞给了他难堪,他不会吃闷亏,因而揪着沈竞父母因为他被绑架而丧命一事如念紧箍咒般,在沈竞面前反反复复,将他隐藏的伤口层层撕开,鲜血淋漓也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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