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廷观哑然一瞬,等那小子在身边坐下,媒体被统一安排到别的区域,他才轻轻侧脸过来,低声询问:“还在生气?”
白昱邈冷漠而不失礼貌地微笑,“谢谢哦,你今天也很帅。”
“…………”男人差点被气笑,想抬手揉一把他的头,终归是顾虑到在场媒体,忍住了。
雪白的桌布下,男人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了小白公仔,低调地单手捏着小人的屁股。
白昱邈余光里瞟到公仔的屁股已经隐隐要开线了……
感受到他的注视,男人挪动凳子,把公仔往桌布下边又藏了藏,包裹在礼服裤子下的一双长腿随动作微动。
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小白玩偶被男人放在腿上捏,却不知怎的触碰到了某人与众不同的神经。
白昱邈是个真宝宝,之前他对男人的想法全集中在嘴唇舌头上,现在真刀真枪见识过了,再一看那两条长腿,有点受不了。
人类文明与羞耻观让他受不了,但动物本性却怂恿着他跃跃欲试。
他小心翼翼地捏起桌布,往下看了一眼。
齐廷观:“?”
一张方桌,白昱邈当着三人面凭空含羞带臊还有点得意地笑了起来。
赵姓大佬困惑道:“贤侄今天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反常?”
顾明远连忙插刀,“他最近有点精神障碍!接手新公司压力太大了,总莫名陷入幻想!”
赵姓大佬恍然,“难怪呢。前一阵你妈还说你胡言乱语,托我推荐靠谱的心理咨询师。你看过了吗?”
齐廷观闻言也笑眯眯,关怀地看着他,“看过了吗?”
白昱邈咬牙切齿,“我没病”
“那就好。”大佬松了口气,摇摇头又说:“年轻人压力不能太大,一天到晚别老想些有的没的。”
顾明远补充道:“还有大的小的。”
“…………”
白昱邈气得胃疼,拿起桌上的低度鸡尾酒一饮而尽。
合作媒体开始挨桌拍摄素材,刚好走到这边来,齐廷观侧头轻声问:“几杯了?”
白昱邈小声答:“两杯,度数都还不如啤酒。”
“差不多了。”男人替他把酒杯换成水杯,怜惜道:“喝多了又要难受。”
媒体刚好是根老油条,在无数个场合上与齐廷观切磋过。他清楚地记得齐廷观从前每次带新人都会提点一句:“向桌上的各位前辈都敬一杯。”
到了白昱邈这却画风突变。
他心里激动,已经把今天的热搜腹稿打好,准备晚上回去加班。
VCA的慈善晚宴以拍卖首饰珠宝为主,善款将全部流向西南贫困山区儿童。拍卖仪式开始前,巨大的LED屏幕上先放映了一段山区儿童的生活纪录片。灰头土脸的小姑娘牵着弟弟一步一步走在山上的坑洼小路,弟弟走在里侧,姐姐走在外侧,旁边就是万丈深渊。两人背着破旧的小布包,里面装着两册薄薄的书。
贫困工程小学每天只能教一首古诗,做几道算术题,读一双手能数得过来的几个英文单词。为了这点微薄的知识,姐弟二人每天要在悬崖山路上来回走上四个多小时。
黑暗的台下,齐廷观微微侧头,看见白昱邈低着头喝橙汁。
少年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睑上,笼罩在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之中。
白昱邈含着金汤匙出生,爹疼娘爱,天之骄子,没体验过这种生活。他上私立学校,认识的都是官富二代,知道世界上有穷人,却没有见过穷人的真实生活,连相关报道都没有渠道看见。
全场的注意力都在纪录片上,男人在桌布下轻轻伸手过来,握了下他的手。
纪录片播放完毕,工作人员开始发红色的小信封。善品一共只有十几件,来参加晚宴的人却都要做慈善,这个小信封是给那些不准备参与竞拍的人放支票的。
白昱邈拔开钢笔笔帽,用手机飞快算了个数,在支票上填好,放进信封里。
齐廷观余光一瞟,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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