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弦朝四周看了看,所有人还在欣赏天上的气球。
她皱了皱眉,不敢出声,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还在不急不慌给她打蝴蝶结的顾寒晏。
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比玉雕还要精致好看,在她眼前娴熟地翻飞着。
时弦抬手触碰了下滚热的耳廓。
在她一颗心快要从嗓子口跳出来之前,他终于站了起来,懒懒地看她一眼又往队伍后面走。
时弦一瞬间对空中漂亮的气球失去了兴趣,周遭的事物像是失了真,全部从耳边眼前消失。
她垂下眼睫盯着脚上的蝴蝶结,眼眶渐渐湿润。
从来没有人为她系过鞋带。
隔了一会儿,时弦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极低:“顾寒晏,你又犯规。” 期中考试定在了十一月上旬, 时弦从十月下旬开始就进入了紧张的复习状态, 班上大多数人亦是如此。
只有身后的人没有什么变化, 甚至比平时还要慵懒,好像提前进入了冬眠一样, 每次她回头,他总是趴在课桌上睡着觉。
校服外套松松散散套在身上,敞着怀,露出里面单薄的白衬衫,看得时弦总担心他会冻着会感冒。
十一月的脚步渐近,N市昼夜温差缩小,白天晚上都变得很冷。
早上,时弦一打开宿舍门, 冷风呼啸着刮过来,冻得她一个哆嗦,忙关上了门。
她在校服外套里又塞了一件毛绒绒的马夹, 搓了搓手再次出门。
时弦小跑着去了食堂, 吃完早饭出来又小跑着到了教室。
她看了一会书后, 班上同学陆陆续续来齐了, 抄作业的抄作业,聊天的聊天,吵吵闹闹的, 教室都变得没那么冷了。
时弦拿出昨晚还没做完的物理竞赛题,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抓着笔苦思冥想着。
想了一会儿终于有点思路了, 她随手扯过一个本子开始演算。
早自习的铃声响过,语文课代表慕周周抓着课本走上讲台,她拿书敲了敲讲台,“别吵了,马上要期中考试了,我们今天把要背的课文都复习一遍。”
慕周周看了一眼目录后,目光在全班同学身上扫视一圈:“先把书翻到第二十三页。”
等全班稀稀拉拉的翻书声响毕,慕周周提高音量:“《氓》,氓之蚩蚩,抱布贸丝——读!”
全班读到一半的时候,时弦总算将那道电磁感应题目解了出来。
她吁了一口气,快速拿出语文书找到诗经篇,跟着念了起来:“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
“尔”的气流还积在喉管中,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哑的呼唤:“时弦。”
时弦抓着课本懵懵地回头,自从上周她委婉地跟他说了下食堂早上提供的热汤面有多好吃后,两人早上就很少说话了。
他的校服外套依旧敞开着,里面是时弦见过的那件浅灰色卫衣,看起来还是不够暖和。
时弦盯着他胸口上方裸露在外的颈部,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顾寒晏还趴在桌子上,英俊的脸埋在胳膊里,见时弦回过头,又长又密的睫毛动了动,手撑着下巴直起身来。
他脑袋歪着看着她,额角的碎发妥帖地贴在白净的皮肤上,脸上的神情很放松,使得他的五官看起来不再那么有侵略性。
薄薄的唇勾着淡笑,整个人散发着刚刚睡醒的……慵懒和性感。
时弦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后,才开口:“怎么啦?”
顾寒晏灼人的视线慢慢从时弦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她泛红的耳朵尖上。
他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胸腔轻轻震动,嗓音低沉喑哑,透着极致柔软:“是时刻拨我心弦的意思吗?”
“啊?”
时弦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盛着几分茫然,看着他的目光湿漉漉的,犹如林间刚出生的小鹿。
愣了几秒,她微微睁大了眼睛,脖颈往上全部红透了,耳廓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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