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他似乎更想将小姑娘抱在怀里了,更想死死地抓住她不放了。
她仿佛是救人的解药,能解自己所有的病。
顾寒晏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去找自己的小姑娘,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他敛着眼睫看过去,视线在时弦身边的男人身上停了两秒,眉间的褶皱不断加深。
时弦朝这边看过来,第一眼就看见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顾寒晏, 她有些担心,加快了速度小跑着上前。
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虚弱无力的气息。
时弦走到顾寒晏面前, 踮起脚尖, 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还在烧着,她柔声问道:“我们去医务室好不好?”
顾寒晏低下头,眸光很深地看着时弦, 慢慢地点了点头。
安杨不急不缓地走着,他扫了一眼前方的两人,放在口袋里的手握紧了又松开。
他垂下头, 调整了下情绪,快步走过去,满脸关心地问道:“顾寒晏同学,你没事吧?还撑得住吗?”
顾寒晏眯了眯眼,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安杨也不恼,他亲切地笑了笑,一口白牙好看得不行:“时弦同学,我们快送他去医务室吧,去晚了会烧坏脑子的。”
说罢,他上前一步,作势就要去扶顾寒晏的胳膊。
顾寒晏抬起胳膊挥开了安杨的手,怒气让他的大脑更加晕眩了,他咬了咬牙,嗓音低沉阴郁:“我警告你最后一遍,离我和她远点。”
安杨为难地看着时弦,脸上写满了“是这个人无理取闹”“我真的是好心想送他去医务室”“做个好人真难啊”的委屈感。
没等时弦说话,顾寒晏扯着她的胳膊就往教学楼出口走。
时弦不知道顾寒晏都生病了,到底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走了几步,她才反应过来,忙转过头小声地和安杨道着歉:“安杨同学,不好意思啊……”
话还没说完,被顾寒晏猛地用力一扯,她下意识抓着他的衣服,踉踉跄跄跟上他的脚步。
这个人生病了脾气怎么那么大呀?
扯得她胳膊都有点疼了。
时弦皱着眉,轻轻地撕了一声。
生病的人五官格外敏锐,微小的声音进入耳膜,顾寒晏脚步一顿,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
出了教学楼,沿着银杏小道上向前走了一段,顾寒晏忽然侧过身,目光幽深地看着时弦,却没有说话。
他的视线也跟着了火一样,就像漆黑的山林间饿久了的猛兽突然发现食物那一瞬间眼睛露出来的凶光。
时弦皱了皱眉,紧张又慌乱,她咽了一口口水,疑惑地问:“顾寒晏,你还好吧?马上就到医务室……”
话音未落,他抓着她胳膊的手忽的一松,接着他整个人又朝她倒了下来。
时弦愣了一下,也朝他靠了靠,双手抱着他的胳膊扶住了他。
两个人挨得极近,从远处看就像一对正在逛校园的男女朋友,除了这男朋友看起来有点萎靡不振,半个身体都靠在女朋友身上,稍微有点煞风景。
由于顾寒晏身体极为虚弱,走一段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两分钟的路程生生被拖成了十分钟。
等时弦将人扶到医务室,她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医务室的值班医生给顾寒晏量了体温,一看38.5度,又让时弦将人扶到里屋床上,给他挂了水后,嘱咐时弦:“这瓶挂完了喊我,我就在外面。”
时弦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小声地回了句:“嗯嗯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出去之后,房间里只剩顾寒晏和时弦。
室内寂静的只有滴瓶里盐水一滴一滴落下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时弦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手轻轻地捏着自己的肩膀,小脑袋低垂着一言不发。
她能感受到45度方向某人投来的灼热视线,但是只要一想到上次他俩在医务室发生的事情,她就脸红心跳不敢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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