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宸心里一软:“当然了,还记得你以前说过的话吗,你说你要做的蛋糕,不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但一定是最用心的。”
秦开欣一怔,这句话好像是她刚开始做蛋糕的时候,某天跟“黑色幽默”说的,没想到他还记得。
“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一定可以的,因为你有一颗充满爱的心,用心的人,才能做出用心的蛋糕。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个蛋糕,总有吃完的一天,如果始终抱着害怕吃完的心qíng,是永远也品尝不到其中滋味的。”
他说完,抱住她的双肩,亲吻她的额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小欣,别害怕,我永远在你身边。”
第46章
秦开欣在程夏的烘焙学校里实习了一周,感受到的人间百态,远比她之前做蛋糕、卖蛋糕要多得多。
那时候,她和顾客的联系,通常只在jiāo付蛋糕的瞬间。而现在,她有了更多的时间,去面对更多的人,从和学员们的接触中,感受他们的言谈举止,了解他们的人生。
在程夏的烘焙学校里,什么样的学员都有,个别xing格冷淡的,学完蛋糕就走了,可大多数学院还是充满热qíng的,他们会主动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故事,大晚上还在教学群里热热闹闹地聊着天。
总而言之,这是一间商业味很淡、人qíng味很浓的学校。
这一切的成功和程夏的努力密不可分,她告诉秦开欣,学校里所有的老师都是她jīng心挑选、一手培养起来的。
“比起教学的质量,我更看重老师们的人品和xing格,一个用心的老师,会感染到他所教的学生,烘焙教学追求的是一种轻松和谐的氛围,我把学校取名叫‘’,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在这里度过甜蜜、没有负担的时光。”
程夏的话带给了秦开欣很深的思考。
虽然相比之下,她的烘焙教室跟程夏的学校比起来,还有着天壤之别,但是,只有见过了比自己更优秀的人,才会有努力的方向。
秦开欣相信,只要努力,程夏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六月中旬,裴宸的个展顺利开幕了,与此同时,秦开欣也在上海待了整整半个月。
她联系了薛曼,确认展令骁那边已经把事件的热度压下去了,虽然还有许多像张雪那样的迷妹们,因为爱豆的忽然结婚而失落着,但绝大多数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与此同时,媒体也没一开始那样疯狂了,坦白说,在这个圈子里,一场门当户对、细水长流的爱qíng,真没多少可报道的价值。
于是乎,薛曼自由了。
听秦开欣说程夏的学校如何如何好,她也蠢蠢yù动了,兴致勃勃地来了上海,要跟她一起感受下这种氛围。
薛家在上海有房产,她过来学习,就住在最近的公寓里,还问秦开欣要不要一起过去住。
秦开欣一听,立刻就答应了。
刚来上海那几天,虽然晚上累一点,但至少白天轻松,可是现在,她白天要在程夏的学校里实习,晚上还要赶回酒店和裴宸一起睡,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开了荤也不能bào饮bào食呀!
个展那边刚开幕,洛桑给他安排了好几场讲座,裴宸那边忙得很,秦开欣于是也没跟他jiāo代,就拿着行李投靠薛曼去了。
到了薛曼那儿,才慢悠悠地给裴宸发信息:我在曼曼家,过来陪她几天,晚上不回去睡了哦。
裴宸发过来一个字:好。
终于自由啦!
秦开欣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薛曼在后面说话:“啧啧啧,这什么,这什么?开欣啊,没想到你看上去很保守,骨子里这么骚嘛……”
她一头黑线,转身就看到薛曼拎着张雪送她那条睡裙,一脸坏笑地“欣赏”着。
“还给我!”她冲过去,想要夺回来。
薛曼个子比她高,平时又常去健身房,灵活得很,哪那么容易让她拿去。
于是两个人在房里你追我夺了起来,最后还是秦开欣红着脸,气喘吁吁地认了输,四仰八叉地摊在chuáng上说:“拿着吧,赏你了!”
薛曼笑嘻嘻走过来:“妹纸啊,你这体力不行呐,晚上……扛得住吗?”
秦开欣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就快扛不住了……”要不然我能躲到你这儿来吗?
“你多要锻炼啊,跟我去健身房吧?”
“去健身房……有用吗?”她支起身子,红着脸看薛曼。
“当然有用啦,你看我这柔韧xing。”
薛曼轻松地在chuáng上劈了个叉,又下了个腰,可把秦开欣给看呆了:“你这怎么练出来的?”
“瑜伽啊,每天都练。”
“那我能行吗?”秦开欣模仿薛曼的动作,腰差点闪了。
“一开始肯定不行,先从基础的开始嘛,来来来,我教你!”
秦开欣愉快地在房间里跟薛曼学起了瑜伽,完全没有意识到,别人学瑜伽是为了健身,而她学瑜伽是为了……
说不下去,太污了!
之后几天,他们白天去程夏的学校实习,晚上就去健身房锻炼,生活过得很充实。
秦开欣也是跟着薛曼来了健身房,才知道自己的体力有多差,刚开始减肥那会儿,她还遵循着“黑色幽默”的建议,每天都去cao场跑步。后来工作了,她就不锻炼了,还安慰自己,每天的工作qiáng度那么大,肯定不会胖的。
的确,她没有反弹,但缺乏锻炼的结果就是,身上的ròu都很松弛,看着不胖,其实体脂率偏高。
“你要加qiáng力量训练了哦,美女。”r是薛曼介绍给秦开欣的健身教练,这几天,他负责给秦开欣上一些基础的健身课程。
r经验丰富人很好,长得又帅气,来找他上课的女学员很多,秦开欣还是因为薛曼介绍,才能排的上号。
“怎么样,我这个教练,不错吧?”锻炼结束,薛曼坏笑着问秦开欣,“你看他那胸肌,有没有流鼻血的冲动?”
秦开欣一头的黑线,大姐啊,你老公可是展令骁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结果你竟然在健身房偷看教练的胸肌?
你这样,别说展令骁,张雪知道都要哭成狗!
“你这个人啊,不是我说你,真没生活qíng趣!结婚和看帅哥是两码事,我只是看看,又没有实际行动,有什么关系?”薛曼不以为然地说。
“那要是冰山偷看美女呢?”
“他敢!”薛曼两眼一瞪。
秦开欣笑喷了。
“别说我了,你呢,要是学长偷看美女,你什么反应?”薛曼问她。
她挥挥手:“不可能,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你这么确定?”
“我确定,学长不会这样的。上回,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来了几个他上过课的女大学生,都是艺术生,又年轻又漂亮,他看都没看一眼,还跟他们说我是他未婚妻呢……”秦开欣说着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结果被薛曼白了一眼:“那是因为你在场,他才那么说的好吗?哪个男人不会逢场作戏啊!”
秦开欣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坚定地说:“总之,他不会的!”
“不会最好,但是你记住,真的不能对这种事太放心,就算你的男人是一个没有fèng的蛋,足够有定力,如果这个蛋身边围满了苍蝇,你身为一个处女座,你能忍得了吗?”
薛曼这一问,秦开欣愣住了。
想想那天裴宸被那么多女生围着的qíng况,要不是她当时就在他旁边坐着,还有洛桑他们陪着,说不定她还真会吃醋。
第二天,周三。
烘焙学校休息,薛曼一早就坐飞机找展令骁去了,秦开欣一个人待在薛曼的公寓里,想起昨晚她说的话,坐不住了。
她洗漱完毕,特意打扮了一番,出门去了裴宸的个展。
裴宸的个展开在外滩,和杭州那次的不同,为了聚人气,也为了产生更大的影响力,洛桑给他在展厅旁的讲座厅里,安排了好几场讲座。
秦开欣过去的时候,裴宸正在开讲,上百人的讲厅里,挤满了人,坐不下的都坐在过道上,站在墙边听课,所有人都很认真地听着,没有任何jiāo头接耳的qíng况发生,安静的讲厅里,裴宸那带着磁xing的男中音,格外清晰。
他正在展示一段视频,是他的团队去年在加利福尼亚拍摄的,一根石油管道破裂,发生泄漏,污染了附近的海滩,形成了绵延四英里的石油污染带。尽管当地政府立刻采取了应急措施,但依然无法挽回被污染的沙滩和海水。
视频上,许多海洋生物被石油困住,死在海边,饥饿的海鸟无处觅食,在海面上徘徊。
裴宸展示了一张当时他拍摄的照片,一只瘦骨嶙峋的海鸟站在它已经死去的配偶旁边,迟迟不肯离去,它的脚和羽毛沾满了漆黑的石油,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整张照片充满了压抑和悲伤的感觉。
“这只黑头鸥,是生活在北美的加利福尼亚鸥,它们虽然是群居动物,却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遵循着一夫一妻制的动物之一,这只母鸥死后,公鸥一直在周围徘徊,不肯离去。我们试图把他赶走,并没有成功。很遗憾,拍摄结束前的最后一天,我们在母鸥遗体的不远处,发现了这只公鸥的遗体……”
裴宸的声音不带太多的感qíng色彩,但正是这样平淡的叙述,反而让气氛显得格外肃杀。
在场的人全都沉默着,思考着问题的所在。
秦开欣也跟着陷入了沉默,此时此刻,她仿佛忘记了台上那个男人的身份,随着他的叙述,一起走进了这个世界上许多人们无法想象的黑暗之地。
“环保是一个很长远的话题,或许许多人觉得这个话题太过于泛泛,一个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人类自伟大之处在于创造出了意识形态,如果我们今天可以改变自己的世界观,那么就有可能改变别人的世界观,从而影响到更多的人。中国人将蚍蜉撼树比喻不自量力,但是亚马逊雨林里的一只蝴蝶震动翅膀,也有可能在两周后引起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害怕成为蚍蜉,因为有可能你是一只蝴蝶。”
裴宸说完最后一句话,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与此同时,讲厅的灯亮了起来。
片刻的沉默过后,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然后,一群人离开座位走上讲台,把裴宸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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