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总客气,是我不请自来,唐突各位了。”
“来者是客,易先生一定要尽兴而归才是。”聂正均挑眉。
“多谢聂总好意,易某一定照办。”
因为聂正均释放出了足够的善意,所以一时间,后面上来结识易诚的人络绎不绝。
聂正均手一挥,林质笑着往后一退,溜走。
商会的名人很多,关系网也十分复杂。聂正坤带着林质在中间游走,偶尔介绍几个志同道合的人给林质认识。
“二哥,我发现你jiāo朋友挺有意思的。”林质端着一杯香槟笑着说。
聂正坤靠着吧台,“说说,怎么个有意思法?”
林质凑过去,低声说:“都挺帅的,且各有千秋。”
“你这丫头,莫不是想要jiāo男朋友了?”聂正坤大笑。
“食色xing也,我也是简单的欣赏一下,对你的朋友可没有非分之想哦。”林质眉眼弯弯,笑
得十分开心。
“什么非分之想,我也就是觉得他们还不够配你而已。”
林质嘴角一扬,举杯,“二哥,冲你这句话,我敬你。”
一只手横空夺走了她的酒杯,她诧异的往回看。
聂正均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走上前来,“伤口不疼了是吧?”
他一下场,聂正坤就要代替大哥顶上去。整了整衣领,给了妹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他翩翩离去。
林质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哎呀我忘了.......”
聂正均招来服务生,给她端了一杯牛奶。
林质抿唇,有些难为qíng的说:“这种场合我端着一杯牛奶,会被笑话的吧?”
“谁笑话你?”
林质环视了一圈,她比较透明,还真没有人注意她。
“其实我可以不喝。”她放下牛奶杯,笑了笑。
“随你。”他话音一落,脚步迈出,又走了。
林质站在原地,再次环视了一圈会场。
“是在找我吗?”易诚从她侧后方走出来,重新端起她放在吧台上的牛奶,说,“虽然我不喜欢你大哥,但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林质黑线,这个便宜叔叔她真不想捡。
音乐声响起,舞会开始了。
“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他放下牛奶杯,绅士的邀请她。
众目睽睽,林质是不会做出有rǔ自己风度的事qíng的。
“当然。”只是踩不睬他的脚,踩多少次,这个完全就由她自己决定了。
易诚带着她走向舞池的中央,翩然起舞,姿态十足。
“皎皎,我把你的户口迁出来怎么样?”
林质抬头,“你别忘了,现在名义上我的亲叔叔可是徐先生。”
“我知道,但我有办法让你出现在木家的户口上,和我成为一家人。”易诚忍着被她踩了一脚的痛,仍旧笑着说。
林质偏头,随着音乐转了一个圈。
她说:“也就徐先生这种好人才能这样帮你了。”
“那你愿不愿意呢?”
“怎么不愿意?你早一天曝光不是早一天对我有好处?”
“皎皎,你可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恩,我聪明善良。”她毫不在意的说。
易诚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一眼瞥到了舞池外面沙发上的聂正均,他说:“皎皎,叔叔是在帮你。”
林质点头,“帮我得罪我最亲的人,你做得真好。”
“良苦用心,你以后就明白了。”
林质挑眉不语,不想接招。
一舞完毕,他把她送回舞池的边缘。看着聂正均一本正经的走过来带走了她,他望着两人的背影,但笑不语。
“大哥,怎么了?”林质提着裙子跟上他的脚步。
僻静的转角,他目光深沉的盯着她。
林质的后背一点一点烫了起来,像是在受着灼烧。
“那个易先生背景有问题,你不要跟他过多接触。”
“有问题?”她抬头。
“刚才派人去查了一下,感觉不对。”
林质浅笑,“我跟他并不熟悉,不过是偶遇,你放心。”
聂正均皱眉,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他们俩似乎是聊得很开心?林质的表qíng他看不清楚,但那位易先生,脸上的笑意都没有停过。
“丫头,你在你叔叔那儿还住的习惯吗?”他问。
林质鼻子一酸,仰头挤出了一个笑容,“除了彼此还不太熟悉以外,其他的都挺好的。”
聂正均抬手,温热而gān燥的大手想伸过去轻轻拍拍她的脑袋,可看着那一圈古朴的刺绣抹额,他收回了手。
“听话,照顾好自己。”
林质低头,一滴眼泪砸在了丝滑的裙面上。
水渍那么明显,他怎么能装作没有看到?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你不是小女孩儿了.......”
“恩,我是女人。”她埋头在他怀里,瓮声瓮气的说。
静默中,他的脸上展开了一抹愉悦的笑容,像是chūn风拂面,又像是久旱逢雨。
“难受就回家来,横横还等着罩你呢。”
他说的不是聂宅,而是他和横横的家,他们的家。
她破涕为笑,推开大哥,“那我还是选择自力更生好了。”
“横横知道了肯定很伤心。”他严肃地说。
“你完全可以选择不告诉他。”林质拭掉眼泪,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聂正均伸手抹掉了她脸上的泪痕,他说:“说真的,大哥可以罩你一辈子。”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害怕?”这是困在他心里很久的问题,此刻终于顺理成章的问出了口。
“哦,因为我是大哥的妹妹,我不能做出啃老这种有rǔ家风的事qíng。”她挺直了脊背,像是一颗直面风雨的小树,坚韧而稚嫩。
聂正均没有感动,因为他被“啃老”这个词差点塞出了心肌梗塞。
老?他第一次听人说他老,还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伤害值.......无穷大。
而关于老男人的自尊心很qiáng这件事,林质是后来才有了深刻的体会。
第21章林质
林质拆线的时候聂正均正好到国外谈生意去了,所以她一个人晃悠就到了医院。
医生拆了线仔细端详了一番,说:“有一点点疤痕,但不大看得出来。如果林小姐介意的话可以再做一个去疤痕手术,那样会恢复原状。”
林质朝镜子里的人看了看,说:“不用了,您手艺挺好的,就这样吧。”
医生笑着说:“聂先生再三嘱咐不要留疤,我这是有压力呀。”
林质抬头一笑,仿若chūn光拂面,“大哥他就是这样,您别放在心上,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满意就行,这样我也可以jiāo代啦。”医生和蔼的说。
林质道谢,从医院里走出来。手机一直震个不停,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失踪”已久的聂绍琪。
“绍琪,你在哪儿呢?”林质笑着走下台阶,那边的人像是说了什么,她脸色一变,“派出
所?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聂绍琪是聂家唯一的女孩子,自小受尽爷爷辈叔伯辈的宠爱,所以她行事有些乖张肆意。但纵然是她最叛逆的时期也从未进过警局,林质开始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警局里,聂绍琪坐在角落,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神qíng。
“聂绍琪?你的家长来了。”警察喊到她的名字。
她看起来很láng狈,穿着一身过夜的露肩衣服,皱皱巴巴的。她人一走过,空气中散发出浓浓的酒气,以及低迷的气压。
林质配合着警局的手续,并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聂绍琪一声不吭的走过来,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
“我们回去再说。”林质看了她一眼,伸手帮她理了一下凌乱的长发。
走完程序,林质带着她坐上车。
“是去我那儿还是回去?”
“我这幅鬼样子,不想回去吓我爸。”她一出声,声音嘶哑。
林质发动车子,她说:“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警察说你砸了整个酒吧,qíng绪很不稳定。”
“赔的钱我改天还你。”聂绍琪倒在座椅上,闭着眼,她说,“现在就让我睡一觉吧,我一
晚上没合眼了。”
“好。”林质答了一声,再没有追问她。
一个女孩子,能伤到她的心的事qíng有很多,但能伤心成这副样子并砸了人家的酒吧,林质猜,有可能是爱qíng。
林质带着她回了自己的公寓,一进门,聂绍琪就脱了外套朝着一间卧室走去,然后直挺挺地
倒在chuáng上。
她不言不语,林质也不知道如何开解她。拉过房门,给她一个自我保护的空间。
林质脱了外套放在沙发上,卷起袖子往厨房走去,她记得家里应该还有几个梨子的。
锅里炖着冰糖雪梨,她换了一身家居服开始打扫清洁。这间公寓里最多的就是酒,红的白的,各种年份不同产地的,不一而足。林质擦着高脚杯,嘴角不自觉的挂着一抹微笑。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隔着湿帕子提起了盖子,雪梨清甜的香气飘来,混着一点点冰糖,有着
安抚人心的味道。
“你做了什么?”
林质回头,聂绍琪背着光站在厨房门口,整个人清醒了很多。
“冰糖雪梨,还有点儿烫嘴,我们等她凉一点再喝。”林质笑着转过头,用勺子轻轻地搅拌。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而后一双手搭在自己的腰上,她依赖的靠了上来。
“小姑姑,我如果现在放声大哭你会不会笑话我?”她轻声说。
“不会。”手上的动作顿了两秒,她又重新开始搅拌。
过了几分钟,有湿意从肩膀上传来,穿透了薄薄的衣裳,浸润了她的皮肤。
“绍琪,你可以向我倾述。我不一定可以帮你解决,但我会当一个很好的听众。”林质说。
聂绍琪松手,抬起头,她比林质还高了那么一两厘米,但现在这副脆弱无助的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林质忍不住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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